第十五章 勤（1/2）

小六娘说：“走满天下端着碗，都喜勤哩不喜懒。”臧小六相信这话，每次出门，都带上一摞煎饼，有了这些煎饼，早晚都不慌。所以，在下江南的路上流传着这样一句顺口溜：打工贩菜卖葱姜，一摞煎饼到南方。山东人吃煎饼的样子，在外地人看来，怎么看怎么费劲，他们总弄不明确，恁硬的工具还嚼得恁起劲？

蔬菜批发市场旁边新开了一个小吃铺，是一位西安女人开的，叫西安凉皮店。每次，臧小六都把车停靠在小店旁，从包里取出一张煎饼，卷上一块咸菜圪垯，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西安女人把一壶开水放在臧小六跟前，说：“妹子，喝口开水吧。”臧小六感动不已，慌忙称谢。西安女人拘谨，“谢啥哩，出门在外，都是兄弟姐妹。”

一杯开水捂热了两个异乡女人的心。

西安女人名儿孙蕊，臧小六自然不知道，这个孙蕊，正是打西安奔着无锡瘦高个子来的薄脸薄嘴唇的孙蕊。惋惜穆兴旭聘了司机，自己不再开车，不来苏州了，否则定能认出孙蕊来。七八年前，因为年轻的荷尔蒙的作用，孙蕊认定瘦高个子是她生掷中的另一半，不管掉臂地来了。然而现实终究是现实，无情击碎了她一颗青春的梦，甚至一不小心成了投怀送抱的圈外人。七八年后，孙蕊终于认清瘦高个子的真面目，毅然决然脱离了他。

孙蕊的泛起，无形之中改变了山东大汉穆兴旭的人生轨迹。如果没有孙蕊，穆兴旭不会把瘦高子揍一顿，或许只是在谁人工地上挣些钱带回家，然后把臧小六风风物光地娶进家门。惋惜了局不是这样。

孙蕊对臧小六说：“你们山东人，岂论男的女的，个个都是好样的。”

臧小六听了，一时不知如何回覆，只可笑一笑。“真的，俺刚来江南的时候，在无锡一条国道建设工地上，遇见一位你们山东男子，饭量大，能受苦，课本气。”臧小六未置能否。

臧小六每次来批发市场批货，孙蕊都去看她，不为此外，只为臧小六干活的利索劲儿。说：“你一个女人家，哪来的那股劲？”

臧小六揩去脸上的汗水，站在车上瞅着她，说：“你知道勤是什么意思？”孙蕊摇摇头。臧小六说：“勤就是起劲，不偷懒，气力用不了不算完。因此山东人有句话‘清洁麻哩快，用饭不要菜。’”

“妹子，你晚上住俺这里吧，咱姐俩唠唠。”孙蕊说。“行，只要你不嫌弃俺。”臧小六爽快地应道。“你是大老板，只有你嫌弃俺没有俺嫌弃你的原理。”

晚上，臧小六直接住在凉皮店里，许文娟和李飞各自回各自的住处。

孙蕊说：“妹子，给俺讲讲你们那里的新鲜事吧？”

臧小六说：“行！”想了想，讲道：“古代，有个山东商人，带了许多几何商品踏上丝绸之路，来到波斯。用饭时，波斯人对山东商人从家乡带来的大蒜发生了浓重兴趣。拿起来吃了一口，大蒜的辣味香味马上满口，嗯，隧道，波斯人很喜欢。山东商人就把剩下的大蒜都送给了波斯人。波斯人兴奋啊，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工具，以为这么好的工具，只有最珍贵的工具才气与之交流，于是送给山东商人一口袋黄金。以后，波斯人开始种植山东的大蒜。这个山东商人回去后，把事情一说，所有商人都跃跃欲试。于是，尚有一位山东商人，脑子较量灵活，波斯已经有了大蒜，再带大蒜已经不稀罕了。可是波斯还没有大葱，于是带了一麻袋大葱上路啦。到了波斯后，波斯人对第二位山东商人带的大葱更是好奇。波斯人吃了一口大葱，葱香扑鼻，喜欢极了，以为这玩意比大蒜还好。于是这位山东商人把一麻袋大葱都送给了波斯人。波斯人兴奋啊，可是还得还礼，怎么还呢，还得拿最珍贵的工具换这麻袋大葱。于是，波斯人决议，把两口袋大蒜送给第二位山东商人。就这样，这位山东商人扛回来两口袋大蒜。”

孙蕊听了，笑得肚子都疼起来了。说笑之后，闭目睡去。

夜里，臧小六睡得正香，突然听到一阵哼哼叽叽的声音，惊醒了，模模糊糊看到孙蕊正和一个男子翻来覆去。臧小六吓了一跳，以为来了坏人，刚要喊叫，突然听到孙蕊嘴里咿咿呀呀似喊那小我私家的名字，不像来了坏人，一定是孙蕊相中的男子。臧小六局促不安，也不敢转动，生怕弄出响声。嗓子里似乎有工具堵着，想吐又不敢，强迫自己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