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黛玉偷听到宝玉将和别人成婚,决意遭塌身子以致生命垂危(1/2)
凤姐儿正迷糊着呢,突然听见小丫头的这话,吓了一跳,赶紧追问:“啥官事啊?”小丫头说:“不清楚啊。刚才大门那儿的小伙子跑进来,说老爷有急事,所以太太让我来叫二爷。”凤姐儿一听说是工部的事,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她就对小丫头说:“你回去告诉太太,就说二爷昨晚出城办事没回来,让人先去通知珍大爷吧。”小丫头点点头就走了。
没过多久,贾珍过来见了部里的人,问清楚情况后,进屋跟王夫人说:“部里来报,河南那边河堤决口了,好几个府县都被淹了。还得动用国库的钱去修城墙。工部的人还得好好看着。所以特来告诉老爷一声。”说完他就走了。等贾政回家,也这么回了。从那以后,一直到冬天,贾政每天都很忙,经常在衙门。宝玉的学习也渐渐放松了,但他生怕贾政发现,所以还得常常去学房假装念书,连黛玉那儿也不敢常去了。
十月中旬的一天,宝玉一睁眼就想着去学房。这天冷得突然,袭人早就准备好了衣服,对宝玉说:“今天挺凉的,你最好多穿点。”一边说,一边拿出衣服让宝玉挑了一件穿上。她还包了一件,让小丫头拿给焙茗,叮嘱他:“天气冷,二爷要换衣服就提前准备好。”焙茗点头答应,抱着衣服跟着宝玉走了。
宝玉在学房里做着自己的功课,突然听到窗户呼呼的响,代儒说:“天气又变了。”他打开风门一看,西北边的黑云正往东南边涌。焙茗跑进来告诉宝玉:“二爷,天气冷了,再加件衣服吧。”宝玉点点头,焙茗就拿来一件衣服。宝玉一看,呆了,原来那是晴雯补过的那件雀金裘。宝玉问:“怎么拿这件来了?谁给你的?”焙茗说:“是里头的姑娘们包出来的。”宝玉说:“我不太冷,先不穿了,包起来吧。”代儒以为宝玉心疼这件衣服,心里暗暗高兴他知道节省。焙茗却说:“二爷穿上吧,别冻着了,就当疼我吧。”宝玉没办法,只能穿上,呆呆地坐在那里对着书发愣。代儒以为他在看书,也就没太在意。
晚上放学后,宝玉找代儒装病请了一天假。代儒年纪大了,陪着几个孩子玩玩,自己也经常这儿疼那儿疼的,巴不得少操点心。他知道贾政忙得脚打后脑勺,贾母又宠宝玉,就点头答应了。
宝玉一溜烟回到家,跟贾母、王夫人一说,谁不信啊。稍微坐了会儿,就回大观园了。见到袭人她们,也没了往日那股欢实的劲头,直接和衣躺床上。袭人问:“晚饭做好了,现在吃还是等会儿?”宝玉说:“我不吃了,心里不舒服。你们吃吧。”袭人说:“那你总该换件衣服吧,这衣服多娇气,经不住折腾。”宝玉回:“不用换。”袭人说:“不只是娇气,你看看这针线,也不能这么糟蹋啊。”宝玉听了,正好戳心窝子,叹了口气:“那好吧,你收起来,包好,我不穿了!”说着就脱了衣服。袭人过来接,宝玉已经自己叠好了。
袭人纳闷:“二爷今天怎么这么勤快了?”宝玉没吭声,叠好后问:“装衣服的包袱呢?”麝月赶紧递过来,宝玉自己包好,麝月和袭人对视一笑。宝玉也没理她们,自己坐着,没精打采的。突然听到钟响,宝玉一看表,已经快七点了。小丫头点上灯,袭人说:“你不吃饭,喝点热粥行吗?别饿坏了。”宝玉摇摇头:“不饿,不想吃。”袭人说:“那早点休息吧。”袭人和麝月收拾好,宝玉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快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没一会儿又醒了。
袭人和麝月都起床了。袭人说:“昨儿晚上听你翻来覆去到五更,我都没敢打扰你。后来我自个儿也睡着了,不知道你到底睡没睡。”宝玉回:“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就醒了。”袭人问:“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宝玉说:“没有,就是心里有点烦。”袭人问:“今天还去不去学房?”宝玉说:“昨天已经请了一天假了,今天我想在园子里逛逛,散散心,就是怕冷。你让他们收拾个屋子,生个炉子,摆上纸笔墨砚,你们忙你们的,我自个儿坐会儿就好,别让他们来烦我。”麝月接话:“二爷要静静儿地做事,谁敢来打扰。”
袭人说:“这样挺好,免得着凉,自己坐会儿,心也静。”她又问:“你不想吃饭,今儿想吃点啥,早点说,我好让厨房准备。”宝玉说:“随便吧,别搞得太夸张。倒是想放几个果子在那屋里,闻闻果香。”袭人说:“哪个屋子合适?别的都不太干净,就晴雯以前住的那间还干净,就是有点冷清。”宝玉说:“没事,把火盆搬过去就行。”袭人答应了。
正说着,一个小丫头端着个茶盘,上面放着一碗和一双筷子,递给麝月:“这是花姑娘要的,厨房送来了。”麝月一看,是碗燕窝汤,问袭人:“这是姐姐要的吗?”袭人笑着说:“昨儿晚上二爷没吃饭,又折腾了一夜,今早起来肯定饿得慌,所以我让小丫头们准备了这个。”袭人让小丫头摆桌子,麝月给宝玉喝了汤,漱了口,秋纹过来报告:“那屋已经收拾好了,等会儿炭火旺了,二爷再进去吧。”宝玉点点头,心事重重,不太想说话。
小丫头跑来跟宝玉说:“笔和砚台都放得好好的啦!”宝玉回她:“嗯,知道了。”紧接着,另一个小丫头又跑来问:“早饭做好啦,二爷您在哪儿吃啊?”宝玉随口说:“端过来吧,别搞得太复杂了。”小丫头点点头就走了,没过多久,饭就端上来了。宝玉笑了笑,对麝月和袭人说:“我心情不好,自己吃可能又吃不下,你们俩陪我一起吃,或许能吃得更香,我也能多吃点。”
麝月笑着说:“这是二爷您高兴,我们可不敢。”袭人则说:“其实也没关系,咱们一起喝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偶尔陪您解解闷还行,但要是认真这样,那还讲究什么规矩啊。”说完,他们三个就坐下来吃饭了,宝玉坐在最上面,袭人和麝月则坐在旁边陪着。吃完饭,小丫头又端上了漱口茶,她们两个看着茶杯撤下去。宝玉端着茶,默默沉思着,坐了一会儿,就问:“那房间收拾好没?”麝月有点不耐烦地说:“之前就告诉您了,现在又问!”
宝玉稍微坐了一会儿,就溜达到这边屋子里来了。他亲手点了一柱香,摆了点水果,然后让大家都出去,把门给关得严严实实的。外头袭人她们都静静地,一点声音都没有。宝玉拿出一张粉红色的泥金角花笺纸,嘴巴里念念有词地祝福了几句,拿起笔就开写了起来:
怡红主人特将此书信焚毁,并告知晴姐知晓:品茗之香醇,或可邀君共飨。
词是这样的:
随身伴,独自意绸缪。
谁料风波平地起,顿教躯命即时休:孰与话轻柔?
东逝水,无复向西流。
想像更无怀梦草,添衣还见翠云裘。脉脉使人愁!
写完,就点把火把那香烧了。安安静静地等着,直到那香彻底烧完,才推门出去。袭人一见就问:“怎么出来了?是不是又觉得闷得慌?”宝玉笑了笑,随便找个理由说:“我本来就是心里不痛快,想找个清静地方待会儿。现在感觉好多了,还想出去走走呢。”
说完话,宝玉溜达着就到了潇湘馆,走进院子里问:“林妹妹在吗?”紫鹃应声而出:“谁呀?”一掀帘子,乐了:“宝二爷啊,姑娘在屋里呢,快请进。”宝玉和紫鹃就进去了。黛玉在里屋,说:“紫鹃,让二爷屋里坐。”宝玉到了里屋门口,瞧见一副新写的对子,紫墨色泥金云龙笺的,写着:“绿窗明月在,青史古人空。”宝玉一看,笑了笑,进屋就问:“妹妹干啥呢?”黛玉起身,迎了两步,笑着说:“请坐,我在这写经呢,就差两行了。写完再聊。”就叫雪雁倒茶。宝玉说:“你甭动,接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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