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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窗外漫天的红色,尚有门口两个名义上是照顾实为监视的侍卫,龙衍露出一个讥笑的微笑:
如果我真的想走,这一只精致的囚笼又如何困得住我?
留在这里不外是因为许诺过怀纯,直到最后一刻,都要留在他身边。
宫中人员忙碌,不用想也知道是在筹备怀纯和青鸾的亲事。麒麟现身,实为大吉。经年战乱,民不聊生,国中上下无不希望麒麟天运能止战富国,自然是要喜上加喜,定下这天赐的良缘。
而他一头华发,即是逆天的烙印,为不祥之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说怀纯由他一路送来,但哪个会不担忧这名为龙衍的妖逆顿生恶念,毁了他们日盼月盼的千秋太平。
如今身为龙骑卫的龙衍已死,留在这里的不外是个失去了封印束缚的妖魔,从宫人的神态之中龙衍都能看出预防和畏惧。在这宫中,他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有人监视,若是想往怀纯的地方去,一定有人找出点什么事由来阻碍。
而怀纯……那天之后,再也没有见到他。
“龙衍大人,您有什么需要请付托下官去做。”龙衍才踏出房门一步就被侍卫拦住,貌似敬重,却始终不敢抬头直视龙衍。
“我想出宫走走。顺路买点贺礼。”龙衍也漠不关心,做了个手势让他们不用行礼。
贺礼?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眼下需要庆贺的喜事,天下人都知道只有怀纯大婚一事。朝臣皇族无不送上珍稀厚礼,须知麒麟乃昆仑山之灵兽,唯恐凡间的珍宝怀纯看不上眼。龙衍居然现在才想起来要买贺礼,而且照旧去宫门外的市集?
两个侍卫不禁开始怀疑龙衍的脑子是不是也一并出了问题。
但职责在身,他们也只能衔命行事,“大人需要什么,只管付托下官前去买就好了。”
龙衍迟迟没有回覆。
“咦,人呢?”其中一名侍卫略一抬眼,才发现眼前空空如也,适才还站在眼前的龙衍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麒麟大婚,全皇城的人都在为这件喜事奔走,只有亲事的主角并不以为兴奋,怀纯深夜依然站在寝宫外面,对于一只并不会武功的麒麟来说,自己就算想要突破重重侍卫去看阿衍哥哥,也就酿成了一件滑稽事,更不用说从青鸾到其他大臣,都告诉自己,龙衍的伤病未愈,不宜探望。
不宜探望么?照旧阿衍哥哥知道自己要娶青鸾,一点也不愿意见到自己了?
怀纯苦笑不已,到底照旧要迎来这一天的,为了天下,为了自己身为麒麟的职责,自己迎娶青鸾,可是对于怀纯自己,或许就要把这一点点对龙衍的倾慕,藏在最深处了吧?
而阿衍哥哥,或许也要就此离去,再不转头。
到底照旧走到了疏散。
就算再不舍得,可是终于也要放他离去。
阿衍哥哥……如果这是你的希望,希望怀纯在这最高的地方看着你,等着你,那么岂论是身为麒麟,照旧身为怀纯,我都市在天命竣事之前,一直在此期待,期待
☆、54最新更新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之后~~第一时间的正文都在作者有话说~~
眼见终于要拍到最重要的一场,孟烟池被化妆师摆弄来摆弄去,差点就在他脸上刷上一层粉好弄出瓷器般光线,孟烟池被这么摆弄的差点死已往,旁边的蒋碧茵已经化好妆正在整嫁衣。
“好了,给小孟换婚衣吧!”
孟烟池被旁边几个剧务手足无措的上来一通换,总算换好了怀纯的婚衣,这是《龙骑卫》中怀纯唯独两次着红色,一次是红色嫁娘,嫁给龙衍;另一次是作为麒麟迎娶青鸾公主。
麒麟的婚衣依然是大红色打底,艳艳的大红陪衬人更显得白皙,袖口领口包罗着拖地的裙裾口都是用金线绣边,红色嫁衣上的龙纹图案是五爪青龙,象征怀纯身为麒麟的尊贵身份。这衣服用了极为昂贵的丝绸质料,镶边和扣子都一丝不苟用了最尺度的样式,穿了这样的衣服,孟烟池不得不昂着头站出最尺度的姿势,就连剧组里的仪表老师都赞了一声,“小孟,我看就你今天站的最有麒麟的感受。”
孟烟池有苦说不出,这种衣服穿在身上,全身都被捆了几层,要不站的挺直如何能够缓解一点压力,看那里穿着衣服还怡然自得的蒋碧茵,孟烟池不得不叹服这果真是各人身世,自个儿这个体质,就一点也没有富贵命啊。
怀纯合上眼睛,再次张开眼睛之时,已经是金色的麒麟眸,麒麟成年之后可以自如在人形和麒麟自己的样貌切换,这次完婚他将以麒麟的身份迎娶青鸾公主。
弘大的宫殿已经敲响鸣钟,从最外层的女墙门外一路向内铺设的红地毯,华服的侍女跪下行礼,鹤发苍苍的老臣叩拜天地,怀纯入眼的都是烈烈红色,就连宫门外的纱幕都换上了薄如鲛纱的正红纱幕,礼仪官高声道,“麒麟出行!”
一步又一步,怀纯都以最规则的姿势向前走着,抬头挺胸,两手合在胸口用袖子遮住,身后的侍从们捧着长长的后批,随着他一路往前,侍女们一路跪下,行至宫殿外的太极广场,他回过身来,微笑而对。
阿衍哥哥,就算你不来,我也会凭证你所告诉我的最好的姿态来处置婚礼。
我从今天开始,就不能够做在你身边任性的怀纯,而要做一个肩负国家责任的麒麟。
就算我有千万不舍,我只能在这里等你。
这皇宫会成为最豪华的牢笼,我将成为这牢笼里最不宁愿的囚徒,可是我知道,你不会留在这里,所以……你不来出席,我就能够更爽性的放你脱离。
远远就听到宫墙之内传来的丝竹喜庆之声,龙衍紧了紧怀中的工具,脚上速度又加速了几分。
已经……开始了吧。
从今天起,谁人会叫他阿衍哥哥的小怀纯,将以麒麟的身份登上祈天殿的御座,在他眼前,就算皇族也要下拜,他说的话就是天命所旨,任何人都没有质疑的权力。
而谁人会哭会笑,会任性会撒娇,会想出小阴谋偷懒不念书,对人类一切事情都好奇的怀纯,或许已经随着本活该在试心殿的龙衍一起,埋葬在已往的时光中,经年累月之后,已看不出姓名。
怀纯……这个名字,照旧自己给他取的。
以后他还会用这个名字吗?凭证典制,麒麟的封号由天意所赐,人类基础没有资格为麒麟命名。其时在昆仑山上初次见到他,小小的一只,眼里满是皓雪晴空,一时心中感伤,便用“怀纯”给他做名字,如今想起来,光是这个罪名,就足够他死一千遍了。
龙衍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却突然以为脸上微凉,用手一抹,竟然湿了一片。
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于龙衍而言,却是诀别。
“来者何人?”一声断喝,城门守军连忙围城铁桶之势拦在龙衍眼前。守军将领见来人身着平民,一顶笠帽将头脸遮住看不清相貌,虽说并无杀气,但身手了得,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婚典开场之时要来,怎能不令人生疑。
“可有皇城令牌?”将领见对方手中并无武器,只是按着胸前衣襟处,像是藏有什么工具,“若是宫中内侍,报上名来亦可。”
“我没有令牌,也不是内侍。”说话声倒是斯文有礼,听起来年岁尚轻,但却没理由地令人以为胆怯,“请诸位行个利便,让我进城。否则在下只好动手僭越了。”
守军将领瞪大了眼睛,连句“斗胆”都还没来得及喊出来,眼睁睁地看着那单薄的年轻人一袭素衣如雪飘飞,十数名守军已被纷纷击倒,在后备军力赶来增补的空当,无人守卫的城门洞开于前!
“休想!”将领马上掉转马头,张弓引箭,三支羽箭从差异角度齐齐射出!这将领当年曾以弓马立下不少战功,情急之下竟然脱手就是一生绝学,至今还无人在他箭下毫发无伤。那人虽然身手特殊,但一来手中无武器,而来忌惮怀中之物,此时已是避无可避!
“督军好弓箭,龙衍受教了。”
漫天红霞之中,那人一肩华发如凄清月下雪,刺痛了众人双目。他丢下手中被三支羽箭穿透的笠帽,嘴角挑起了悦目的弧度,“皇城有督军此等人材效力,龙衍当可放心。不外眼下有急事在身,恕不作陪了。”
最后几个字,众人之听到风中传来的微微余响。而那自称龙衍的人,早已夺下守军的马匹,径自打马向城中疾驰而去。
“他……他说,他是龙衍……?”好一会儿,总算有人战战兢兢地说出话来。
“就是龙骑卫的首领龙衍大人?不是说……不是说早就在护卫麒麟途中战死了吗……”
“那相貌和身手,那里是正凡人类?该不会……不会是酿成了妖魔?”
雪地上已不见马蹄的痕迹,而皇城中,所有人都聚集在祈天殿外,锣鼓喧天,谁会注意到有人正马不停蹄,疾驰而至?
这一幕拍的连岳观岚都叫了一声好,冯夜枢的马技是被安陵凭专人□过,翻身上马的行动爽性利落,一路疾驰而去,几台摄像机对着拍都没有一点死角,就更不说之前的武感行动,可是这样的好,反而让岳观岚有些担忧。
因为太入戏,反而让人以为不安。
冯夜枢和孟烟池两小我私家病都恰好,病容都还显在脸上,就连妆容都不用打就很传神,两人同时来找自己体现愿意继续拍,愿意赶进度这种感受,并不是太好。
《龙骑卫》档期紧,听小墨说院线已经谈好了,就等到时候找个刊行公司,但令郎凭对冯夜枢的痛爱,并不介意为了他的身体拖一拖进度,那位大人从xt来探班之后,这泰半个月就爽性陪着剧组一路走,这会儿小墨都还陪着他去看姬氏这段在hd的投资,可是《龙骑卫》……
孟烟池下了场就被化妆师绕着转来转去,他一边补妆一边转头想找冯夜枢,龙衍打马而来,怀纯看到龙衍,眼神交织,这一幕自己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太入戏而流露出太多的真实,可是就算流露了再多真实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己已经是最后的时机,在别人的情感里,流自己的眼泪。
婚礼场上喜庆热闹,敲锣打鼓之声喧嚣入耳,青鸾在怀纯站上祈天殿的太极广场之后才由人迎接而来,一顶大红轿子抬入宫殿,青鸾一身和怀纯对应的大红喜服,喜服上金线刺绣着百鸟朝凤,长长的后摆也由宫女抬着,她妆容规则,低垂眼眸,姿态优雅一步一步踩着红地毯往怀纯身边走来。
怀纯等她走到自己跟前,伸出一只手去握住她的手,双手交握,青鸾跪下行礼,把怀纯的手背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大人,青鸾愿以身相随,不离不弃,以佑国泰。”
怀纯待她行礼完毕,深深呼了一口吻,“愿与卿生死相随,以祈民安。”
青鸾这才站起来退到他身后半步,怀纯和她双手交握,站在广场前的司礼官高声道,“礼成!送上喜酒!”
喜酒啊……
怀纯禁不住苦笑起来,自己第一次喝喜酒的时候照旧在谁人窄小的水底洞府,大红盖头遮住脸,摇曳的珠帘叮看成响,阿衍哥哥搂着自己,伸手递来一小杯喜酒,喜酒**,抿一口下肚,脸上都能烧红,他的手指修长,衣袖里是好闻的龙蜒香,自己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似乎就能够永恒。
这或许才是怀纯心里的婚礼,而不是在这样空旷的大殿上,众人膜拜,祈祷祥瑞降临。
“妖魔擅闯正殿!弓箭手准备!”
炸雷一般的喊声撕破了喜乐祥和,盛装庆贺的朝臣们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骚动起来。被妖魔滋扰多年,好容易盼来了传说中的天命麒麟,哪知又是个假的;如今这金眸少年随处显示神迹,理当是真麒麟才对,可麒麟所在之地怎会有妖魔侵扰?该不会又是冒牌的吧?
空气之中弥漫着淡淡的魔气,却不像寻常的妖魔气息一样腥臊难闻,扑面而来的酷寒之下竟然尚有一丝余温,就像人间极好的寒玉。
从祈天殿高处之上往下看去,只有一人纵马而来,手无寸铁。纵然看不清面容,在风中微微扬起的雪白长发却在昭示他唯一无二的身份:
“退下!让他进来。”
“前……龙骑卫首领龙衍,前来观礼,为何不请人通报?”要不是握住青鸾的手,怀纯知道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可能就会从这祈天殿的高台上摔下。他用了全身的气力来克制自己不要叫他阿衍哥哥,不要在看到他素衣华发的时候让泪水夺眶而出,不要在众人质疑的眼光中高声喊叫——你们谁都不配这样看着他,谁都不配!
摔下去吧……索性从这危危欲倾的高台上纵身而下,让他以后带我远走天涯。
指甲嵌入了手心渗出鲜血,握着青鸾的手也不禁加大了气力。青鸾却只是轻轻按了按他的肩头,漂亮盖头之下,露出一个宽容的笑意。
如果他就此走了,青鸾如何自处,社稷如何安宁,天命一旦被打乱,三界又将战火绵延——他是万万人的麒麟,却唯独不能是任何一小我私家的。
阿衍哥哥——你是来,和我告此外吗?
☆、55最新更新
作者有话要说:龙骑卫马上要拍完了~下面开始就是专心于娱乐圈内的事情了~~
红红毯之上让开一条路来。龙衍下马,抖去一身的残雪冰屑,刚刚取出怀中藏着的锦盒闲步上前。
这内里的工具和礼单上逐步的奇珍异宝,玲珑珠玉相比,自然是太过于寒碜,但在满目疮痍的国都之中,要找这么一件普通之物,已是千难万难。贵族们自有门墙高耸,积兵屯粮,而普通黎民只能流离失所,那里尚有人开张做买卖。就连这婚礼上诸多部署,也是四处命人赶制,这艳丽红色,岂有一滴不是民生血汗。
但,这些,让怀纯知道的话,又要伤心许久吧。
他泯灭一整个晚上四处寻找,央告无数,总算有一户人家愿意为他缝制这再普通不外的虎头鞋子。幸得那家妇人的娃娃刚刚足月,用于缝制的布料丝线尚有富余。夜色之中,那女子见他一身霜雪,满头鹤发,先是骇了一下,却听来人说只想求一双保平安的虎头鞋子,刚刚徐徐定下心来。
“请问令郎,这鞋是给男娃女娃?”妇人点起油灯,穿针引线,烛光中依稀看出她也曾是端丽娟秀的女子。
“男……男的。”被她这么一看,龙衍竟有些心虚起来,“这工具可有什么规则?我也是第一回做。”
妇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令郎虽然头发白了,看年岁也确实不像是第二回做爹的。给男娃的鞋,面上要绣元宝如意,给女娃的,就绣个凤穿牡丹。这鞋基础要纳千层,我给令郎留个口子,要孩子的亲娘将头发缝在内里,才算保得岁岁平安了。”
龙衍不由有些酡颜。他一心只想着怀纯曾说过想要,却没去细究这工具的理由。虎头鞋子本是孩子满周岁的时候,由生母亲手来缝,并纷歧定穿着,只是图个平安祥瑞。虽说对方误解了,但听她说到后半段,龙衍不由上了心,“将头发缝在内里?可有考究?”
“普通黎民能有什么考究。亲娘自然是最疼爱孩子的人,一缕青丝一缕牵挂,图个心安而已。”
一寸青丝一寸灰,等到灰尽成雪,那人的姓名却早已刻在骨血之中,斗转星移,无有终期。
祈天殿的高台之上,怀纯的身影遥远得都看不见他的样子。龙衍就在高台之下以大礼膜拜,“草民龙衍,为送贺礼前来,擅闯祈天殿,求麒麟圣君恕罪。”
“呈上来。”此时丝竹之声已停,怀纯的声音在空旷大殿中显得尤为凄清空寂。边上早有侍从捧了那锦盒呈到怀纯眼前打开,侍卫还想拦下先行磨练一番,被怀纯示意退下。
这是……
显着看得出是手工缝制的虎头鞋子,最末几针兴许是赶工而显得有些潦草。从那并不匀称的针
脚中隐约能望见丝丝银白,这淡淡的气息如此熟悉,竟然……竟然是……
是他的发丝。
这堂下跪着的人,没有一个不希望他长寿百岁,因为这样才气社稷永固,国泰民安。可是只有他,只有他是希望自己身为怀纯长寿百岁。
只有阿衍哥哥,才是谁人对自己并无贪图的人。他只是单纯的希望自己身为怀纯,能够平安康泰,能够欢欢喜喜。
所以这双自己一直很想要的虎头鞋子,最终照旧他送到了自己手边。
怀纯抬起眼眸看向龙衍,龙衍鹤发如雪,唯独那双眸子依然纯黑如昔,这一眼看来,自己已经是离他远远。也许对于他而言,自己再也不是谁人怀纯,而是高屋建瓴的麒麟圣君了吧。
阿衍哥哥,若能够放弃麒麟的天命,我只愿意以怀纯的身份留在你的身边。
这最后几场拍的轰轰烈烈,孟烟池着一身烈烈红衣在拍摄的外景上被吹得满身发冷,最后这几场对演技的磨练不行说不大,可是对于孟烟池来说,反而以为解脱。
是的,解脱。
与其说是用演技来演《龙骑卫》最后几场,不如说自己是用自己的爱在燃烧最后这几场,冯夜枢,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反重复复,重复多次。
怀纯是爱龙衍的,自己是爱冯夜枢的,而自己是求不得,因为求不得,反而越发想要。
这个局,自己不能破,也破不了。
因为怀纯是那么的爱,自己现在已经入戏太深,反而无法用演技来演绎这样的剧情,只能够用自己的心来燃烧。
我唯独期盼,燃烧了我自己的心,能够让我解脱。
蒋碧茵看着身边的孟烟池,她有些时候都怀疑自己不是来演戏,而是真人穿越到了怀纯和龙衍身边,看这两人的缱绻悱恻。
用缱绻悱恻一点不外分,这那里是拍戏呢?
孟烟池的眼睛里燃烧的是恋爱,而这爱似乎存在已经良久,而冯夜枢在看着他的时候,一心一意,并无旁人。
谁都知道冯大腕儿是圈子里少见的洁身自好,就算主动贴上去的都市碰个一鼻子灰,可是谁见过冯夜枢在演戏的时候用这样专注而热烈的眼神看一小我私家?——只有孟烟池而已。
蒋碧茵叹了口吻,以为自己在这戏里真心是个炮灰部署。
这一走神没关系,马上被岳观岚发现,立马喊了“卡。”
“碧茵你走神去了那里?!眼神在那里?”
这一句话出口,孟烟池就像虚脱一样扶着柱子
,剧务上去给他搬了个凳子,而冯夜枢站起身来,也是一个软倒。
季东来吓得六神无主,跳起来就奔了已往,他摆摆手示意没关系。
岳观岚看了一眼身边的墨少,墨少耸耸肩体现照旧赶忙拍吧,要是不赶忙拍完,怕是连人命都要出了。
安陵凭今日正好不在,要是看到冯夜枢拍个影戏闹成这样,不知道得多炸毛,娘娘一生气,谁伺候的起啊。
岳观岚走已往低声问季东来冯夜枢的情况,季东来嘟嘟囔囔的说了他坚持要拍,剧务也走过来说孟烟池体现自己没什么大问题可以继续拍。
岳导演才摇了摇头,下手继续。
这场蒋碧茵再也不敢走神,认认真真沉到戏里随着剧情走,但也被孟烟池和冯夜枢两人的演出带的差点虐着,这真不是一般的入戏,要天天都这么个入戏法子,真的就是假戏真做真亦假了。
终于到了最后一场,泰半个剧组扛器材的扛器材,化妆的化妆,全神贯注因为这一场拍完,《龙骑卫》正式杀青,为时几个月的拍摄,终于告一段落。
“各人加把劲!”休息时间事后,岳导演高声荟萃众人,“摄像机瞄准冯夜枢做特写,这一条力争一次要过!”
“夜枢,你……没问题吧?”开场之前,岳导演心里几多有些忐忑。冯夜枢的脸色苍白如纸,那双原本沉静的玄色眼眸却像重冰笼罩下的玄色火焰隐隐跳动——以他现在的身体,这种极端的燃烧状态能一连多久?十分钟?一个小时?岳导演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现在冯夜枢给人的感受,就像是绝世的名剑绽放一生最耀眼的光线,在博得世人赞叹之后会发生什么,有谁能预料获得?
“我没事。”冯夜枢只是调整了一下服装就站起身,示意可以继续往下拍。在那一瞬间,岳导演甚至以为自己泛起了幻觉——冯夜枢,竟然,笑了。
那是如此寥寂的一个笑容,就像无尽的大漠之上,长年不止的风沙。
怀纯……已经可以走路了。
这照旧龙衍第一次看到他站起来的样子。原来怀纯已经长成翩翩少年,过了今日,就已立室立业。
以前完全没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那张原本有些肉肉的小圆脸也逐渐褪去了稚气,显出清秀的棱角来。金色的麒麟眸在烈烈红色之下庄严华美,于凡人眼中,怀纯已然是不折不扣的神祗了吧。
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在心里叫你怀纯。
烈焰般的红在他的金色眼眸中就如跳动的火光,让龙衍想起了谁人突入试心殿之前的夜晚。那天晚上漫天的繁星都
比不上怀纯眼中的色泽,篝火微微跃动映着他的面容,他的声音就像下了蛊的咒:
“阿衍哥哥,怀纯不想做麒麟了。”
“我们一起走吧,我只想做阿衍哥哥一小我私家的怀纯。”
也许……还来得及。
如果他真的把怀纯从这里抢走,有谁能拦得住他?
龙衍的重瞳中的玄色蓦然加深,如今他已没有封印加持,只要心念一动,体内的魔气便会满溢而出。前来观礼庆贺的多是普通人类,那里禁得住这无形的压迫,有些年迈体弱的,已徐徐不支。
如果他想的话,大可以一把火烧了皇城,就算无尽天劫又怎样?弑君逆天又如何?他早已是戴罪之人,不在乎多一条名目。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像试心殿的梦乡中一样,让怀纯蒙上双眼,将他禁锢在自己身边,以后之后,整个天下之中,怀纯只能看到自己一人。
倘若这即是恶念的话,龙衍情愿做天下大恶不赦之人。
感受到龙族的魔血在体内徐徐升温燃烧,强大的气力流转于四肢百骸,这气力来得太过于充沛汹涌,只要稍微疑惑,人心就会被它吞噬——那样的龙衍,一定是怀纯也不愿意看到的吧。
所以,怀纯,至此一别,也许再见,也许再也不见。
也许若干年之后,你在安享天伦之时,已经不记得有人曾叫过你怀纯,曾经在你大婚的时候不应景地送来一双做工毛糙的虎头鞋子,甚至曾经有过龙骑卫这样的人,但我却总能从这世上的任何一个角落获得你的消息,知你安好,带着你送给我的无尽生命,活到天荒地尽的那一天。
也许上天已不需要再施以任何惩戒,有何种刑罚,堪比永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