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1/2）

徐惜的自诉，实在对苏南来说，更似在看一个扑面走过的自己。

徐惜说着说着，也不知道开始拿谁开涮，“您大少爷以为可笑吧，和小白菜样的，当我邀您可怜呢？我就是好好过自己日子的一人。”

“没人会可怜你。”说完，苏南又以为这话会发生歧义，显得太冷血，是以为徐惜不值得人可怜呢，“往后不会那么辛苦了。”

停车场到了，苏南拉开车门就把徐惜塞了进去。

徐惜幽怨了看了他一回，真想告诉他，就算不行怜她，也不用那么不怜香惜玉。

苏南不知怎么就默然沉静了，徐惜突然发现少了苏南在旁边卖笑，原来时光是这么难堪。

“怎么了？”苏南见她看着她，以为是车里太冷，“暖气不足？”

“不、不是。”

“那是担忧动迁了？”

徐惜说是也不是，百口莫辩。

苏南也不再多问。

等到了地方，徐惜报了的是家前那条马路，再内里就是小菜场，下了车就和苏南离别，“那我走了啊。”

“你等一下。”

徐惜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便也没多等。

才走出几步路，苏南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徐惜有些希奇。

“送你回家。”

“内里……”那样一个菜市场的，连邵筱筱来每次都要诉苦连天的，她怎么盛情思让个大少爷陪她走。

“我让司机倒车回去了。”

“那你怎么回去？”

苏南没有直接回覆，微笑着陪她走着，“总不能让我妻子新婚头一天自己夜路回家。”

虽然知道他们是协议完婚，但徐惜冷淡务实了这么多年，乍地听了这句话，心头照旧忍不住有些哆嗦。

怕难以自恃，居心笑骂，“果真是花花令郎，你这些话一定唬了许多女孩子兴奋。”

心里也想到，简直，自己门第平平，年轻女子虽说都不会太丑，但她真以为自己能成一个浪子终结者吗？

少女时都市有些粉红色的理想，可到了长大，徐惜才清楚什么是门第。

——门第就是，如果她和苏南在一起，最后苏南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而一旦她动了情，这段关系中受伤的就只有她。

现实而冷漠，在徐惜心中，早不相信了跨阶级的恋爱，潜移默化，社会教育的，只相信门当户对才气缔结恒久的婚姻。

苏南陪着她，一直没说话。似乎给了人一种错觉，似乎他们之间成了个阻遏的空间，而他也会永远陪着她走下去。

苏南突然问她，“你从来就不知道怎么去依赖人吧。”

徐惜有些疑惑，“什么？”他在说什么？

苏南转头看着徐惜，眼光轻缓，“偶然也试着依靠下人，实在也没想象中那么难。”

“自己缔造的，简直是最可靠的。不外偶然依靠别人的话，感受也没有这么糟糕，至少我，”苏南说道，“我可以一直任你依靠着。往后的日子不会总这样难。”

徐惜良久不知道说什么话，最后装作讥笑着从他手中把提包抢了回来。

“苏大少还真是一双玉臂万人枕。”

“那洗清洁了就给你一人枕好欠好？”

“美的你。”

徐惜笑骂着上了楼。

却也不知为何自己的眼眶有些红了。

提着包掏了半天钥匙，最后忍不住再看了遍崭新的完婚证。

心里就埋怨自己，完婚证到底不是个好工具，竟然让自己少女情怀了？

或者，这是大龄女思春的迹象了。

只有到了今天想着和苏南去扯证才发现，民政局里几多、24岁结业证和完婚证两证同领的大学生新娘，这样想着，也难怪自己站在这么个即将剩女的尾巴上会想着伤春悲秋。

她已经二十七了。

如果不是因为家庭，她或许有了工具，早完婚了。

徐惜在过道上举着完婚证发愣，正好买菜回来的徐妈妈在外面望见了，“惜惜，怎么不进屋呢？”

徐惜又像回到了小时候拿了不及格考卷偷藏起来的样子，赶忙塞口袋里，“找不到钥匙。”

徐妈妈见了她一身旗袍，连出去的衣服都换了，有些希奇，“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