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 隐则恬然自安，出则风|骚无比（1/2）

牵着小红的小嫩手到花厅，江南西道和江南东道一共有三十七州，分属吴地的有十九州。本书由这十九州来的官员共有大巨细小六十人，未带女眷同来的有二十余人，剩下的多数是知州夫人与履历夫人，尚有军校家的女眷。

沈端言来得不早，却也没到最厥后，这时节的人，按例来说越是身世高的，良人越是有前途的来得越晚。凭沈观潮给的身世，凭顾凛川的前程，沈端言就是最后一个来也无不行。她一进花厅，人人起身，多是平辈与略年长的女眷，倒没有行礼的说法，只相互问候即可。

一一问候过，沈端言就牵着小红的手到桌边，小红口胃倒继续着她的，极爱酸甜口。鳌州秋日柑桔便再合她胃口不外，小红都不用她资助，自己就能把桔子剥好，而且顾凛川教得好，剥完桔子，小红手上连一点鲜桔皮特有的挥发油都未曾沾手上。咳，举止让沈端言都感受有点羞愧，她不是不会，而是她从来没想过应该这样做，一掰两半再揭着吃，多利便多简朴是伐。

吃个桔子都不让人愉快，简直没措施相处了！

要害是，沈端言手里已经拿了一个，闺女，你这么做让你妈我怎么办，是照着自己痛快地来，照旧跟上趟，不给世家女难看。生儿育女真是件冤孽事，看吧，好孩子是对爸妈的挑战，熊孩子是对爸妈的磨练。这么说吧，岂论好孩子熊孩子，都不会让爹妈有过舒坦日子的时机。

小红：妈，你不会吗？放着，我来！

好孩子就是自己吃好，见身边人没吃好，也要去资助的，爹说资助人是可以让自己兴奋的。小红要做个天天都很兴奋很兴奋的孩子，所以。理所虽然要助人啦，况且是帮妈呢，更应当了。

小白的画外音：你确定你不是怕别人以为你妈蠢得连桔子都不会剥。

一把拿掉沈端言手里的桔子，三下两下剥好还回去。沈端言看着手里完整的桔瓣，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场内观众的羡慕与赞美。羡慕是给她的，赞美绝对没她的份，全都是给小红的。

“端言妹妹真是有个好闺女，才满两岁便这般举止有度，谦恭有礼，真不枉世家女之名。”这是发自心田的赞美，同样是生女人，别人家的女人怎么看着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顾家……也算世家？”自有也心中意难平的，不外也只能说说顾毒草的草根性而已。真不能往沈家头上去说事。真要说出来，肯定分分钟打脸，还都不用沈端言动手。

“拙夫乃抚州叶思源门生，打良人岁余起，即是叶先生手把手带大。”抚州是有名的才子之乡。叶思源正是抚州叶家一脉的各人，叶家虽不是什么传承千年的世家，却是近几百年内，唯一一个建设新学派，且广为认可的人家。

都说文圣之后无圣贤，但叶家就有在世的圣贤，而叶思源就是该学派的正统传承人。沈端言一直以为那就是哲学。起于疑，始于求真，然则学术没有终点，不外沈端言对哲学相识不深，所以她只是臆测着。

和现代的一个哲学分支“东方哲学”十分相似，有儒家思想。也讲道家的境界，甚至还整合了法家、墨家等诸多学说。听着像大杂汇，但经数代洗炼，已十分精练，说简朴一些。就是对人对事对物对这世间所有一切本质的疑问于自我求解。

叶思源的祖父就是开创这明学的哲圣，哲者智也，哲者知也，哲者泽也，可见这位在这个时空里近几百年内有一个什么样的职位。咳……顾凛川自己实在都是最近才知道，叶思源教他十二年，实在就是自我求解的十二年，他一直没有告诉顾凛川自己就是谁人叶思源。

是到鳌州学院后，顾凛川才知道的，抚州叶家不出世，所以时人很少见叶思源真面目。且这十余年来，叶思源一直在闭门念书、写书、注解前人经典，虽世人并没忘记这位将明学真正发扬光大的哲圣长孙，但他自二十五年前失去音讯后，再也未曾在世人眼前泛起。

甚至，到现在，顾凛川都难以相信，他居然捡了那么大个自制。叶思源几十年前在鳌州书院上过学，三十年前在书院教过明学，然后与二十五年前彻底消失踪迹。前些时候，顾凛川去信到叶家，才真正确定他的启蒙恩师就是抚州叶家叶思源。

此外不多说，只说有叶思源独传子弟这身份在，就沈观潮来也不能再拿顾凛川是否身世世家这个来说事。

众女眷面面相觑：没听说过叶思源有门生，别只是在鳌州书院上过几年叶思源的明学授讲吧。

沈端言压根不多解释，这个信则有，不信有也没有，对怀疑的人，只要过得月余，叶思源亲出门来看顾凛川，他们就会知道这事儿是真的了。

“妈，悄悄的。”小红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妈，你真是话题杀手，就凭您这身世，就算说的是虚言，也没人敢当着您面说个不字，因为她们也会想着有个万一怎么办。妈，咱们能愉快地和小同伴们攀谈不，不带这样行刺热闹和谐气氛的。

沈端言递个桔子给闺女，意思是：再剥一个来吃吃，也让我享受一下来自闺女的深深爱意。

小红伸手接过，认命剥桔子。

沈端言之所以说出这个事来，实在也是因为叶思源就要来了，到时候怎么都要满城风雨的，不如现在就开始放出点风声去。正是顾凛川这么想，他倒不是需要借叶思源的势，只是……或许只有顾凛川知道，他那先生隐则恬然自安，出则要无比，清静低调出行从来就不是到了人群中还要默默无闻的人。

不外，她这消息放得，似乎有点过于简朴粗暴。

嗯，实在这样更震撼人心是不是，所以沈端言心安理得地接过闺女剥好的桔子，一瓣一瓣逐步享受。再要时，闺女居然不给剥了，还十分严肃地给她来一句：“黄姨说欠好，妈乖，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