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晴儿不哭（1/2）

接下来的数日，赵哲多是泡在书房之中，一盏浓茶，潜心研究着由锦衣卫整理送来的种种密报。锦衣卫，原来就是属于天子的情报，以及护卫体系。但由于之前某个天子，以为光靠锦衣卫不甚清静放心。又是折腾出来一个东厂，即是就是一个由阉人体系认真的锦衣卫。让双方相互牵制，争斗。而保持天子的权威性。

想法自然是好，换做赵哲，也不会随便让任何一家独大。只是，那天子太过思量双方制衡之事，不光在情报刑讯体系上要搞对立。就是在朝政最后披红权，以及军方，甚至是地方守备，都由太监组成的内廷，去制衡文官武官的外廷体系。

原来，凭证阉人体系的实力。是远远及不上独霸朝政与军队的文武官外廷体系的。但偏生不死的，文人傲骨，念书人的莫名清高自尊。让他们之中没有几个看得起多是军户身世，没有资格加入科举考试的武官。过于重文轻武，本就容易导致国家积弱阴柔。宋朝就是一个极其显着的例子。太祖当年，也是极其重视武力的。但随着朝政稳固，为防武官拥兵作乱，徐徐地也开始削权，最后武官寻常只有统兵训练之权，没有兴兵权。

简而言之，就是统兵权握在以五军都督府这五个军队体系中。但若想，却必须由兵部与天子披红而发放兵符。但如今的状况，因为文官的倾轧，使得武官多数要么和阉人相助，要么直接受阉人控制。而以严彧为首的清流体系，又掌控着兵符的兵部。至于最终披红权，又有内阁和司礼监去纠缠。等文官清流体系晃过神来时，却是局势已去，只能艰难的，与阉党争夺着一个个都督府，都司，卫所。

如此一来，国家的军队气力，险些随处受到控制。文官武官阉人，三方势力不光在政治上相互倾轧，笼络。更是在军事上，也是寸土不让的夺取着些许资源。而越发恐怖的事情是，武官权力削弱到极致，又要受文官阉人的控制甚至是统治。哪有什么心思去训练，政治处一支战力强悍的军队来？大多数的心思，都是放在了争权夺利上。

整个国家，如今外貌上看上去庞大无比。但在政治与军事体系上，却是已经烂的千疮百孔。也许稍微捅几下，就会轰然坍毁。三四百万的军队，有强大战斗力的，不会凌驾一成。还因为三方的相互牵制推诿甚至陷害，绝然发挥不出战斗力。

赵哲虽然历史读得一般，但无数资讯的耳濡目染下，也能感受到如今这个时代。和印象中的明朝末期，是如何相像啊。同样是一个曾经辉煌过的庞大帝国，同样从内部腐烂到了极致，最后竟然被一夷狄小族羞耻的推倒统治，并导致最后那长达一百多年的杂乱到极致，荒唐到极致，同样也无比凄凉羞耻的年月。

赵哲心头掠过千千般思绪，心头微微发凉。大赵皇朝被推，那帮子自认为文人傲骨的大臣们，阉人们，武官们，可以通敌，可以投降，甚至可以卖国。可是自己，却又有什么路可走？脑海里，禁不住想起了崇祯帝走投无路时，挥剑斩杀了心爱的女人和女儿。最后竟吊死在煤山之上，孤零零的，凄切惨的，只有一个老太监帮着收尸。

若是自己走到那一步，会不会挥剑杀死自己心爱的女人？多数会的，否则她们的下场，恐怕越发羞耻凄切。脑海里，隐隐约约浮现出了皇后的玉容，后背一片冷汗冰凉，脸色不觉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