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雨夜惊梦（1/2）

夜冷，风清，月色清浅，层云翻涌。

夜王府，云华殿。

明灭的烛火不住的摇曳，落下一地斑驳的暗影，风，透过敞开的窗子，吹起殿内轻纱帐幔，荡开一缕缕柔美飘逸的涟漪，仿佛缓缓化开的波澜。

雕花梨木软榻之上，轩辕澈已然沉沉睡去，清浅的呼吸声，淡淡绵长。

慕云希坐在床边，一只手被轩辕澈紧紧的抓在手中。

“小姐，殿下他终于睡着了！”慕云希身后，看着睡熟的轩辕澈，清凰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轻声说道，灵气逼人的脸上划过几分淡淡的轻笑，殿下每日入睡之前总是要小姐陪着才会安心睡觉，仿佛，只要小姐不在身边，他便会被莫名的不安情绪所包围，无论如何也不愿去睡。

真是没有想到，夜王殿下竟会如此依赖小姐，她有时会不由得好奇，若是有一天小姐离开了他，那他，要怎么生活呢？

“恩！”似乎怕吵醒他，慕云希的声音很低，小心翼翼的抽回自己被他抓在手心里的手，动作轻柔的为他盖好了被子，慕云希缓缓站起来，脚步轻易，细若无声的走向偏殿，身后，清凰很是自觉的跟上。

转过了绘着水墨江山图的屏风，慕云希缓缓坐在了偏殿的软榻之上，示意清凰也坐下。

“查的如何？”慕云希看着清凰，脸上的表情虽然依旧淡若秋水，但，那清冷空灵的嗓音之中分明带着几许淡淡的急切。

“小姐……”清凰迎视着慕云希的眸光，灵气逼人的脸上第一次划过郁结迟疑之色，开口了，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怎么了？”心，微微一紧，慕云希压抑住心中淡淡的波澜，声音平静的问道。

“清凰有负小姐所托，什么都没有查到！”清凰直直的看着慕云希恬若秋水的眼睛，缓缓开口，语气异常肯定的回道。

她的确是没有查到任何的消息，就仿佛，慕婉歌从来就不曾出现过，世间，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但，小姐的娘亲明明就是真实存在的人！为何，却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查不到？以秋水宫的实力，不可能查不到的！

“什么？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闻言，慕云希的脸上明显的划过几分失望与黯然，清冷空灵的嗓音带着几分惊诧。

世间还有秋水宫查不到的人么？不可能！除非……

“小姐，就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就仿佛，世间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一般！或者说，有关于她的一切，都被人刻意隐藏起来，或者，是有关于她的一切资料都已被人销毁！”直视着慕云希的眼睛，清凰缓缓说出内心的猜测。

只是，会是谁要这么做呢？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还有，想要销毁或者隐藏一个人所有的资料，绝非一件平常的事情！那个人，必须有绝对的实力，绝对的权势！

“你的意思，有人不想让我们查？或者，关于她的一切资料，早在很久以前，便已被销毁？”听了清凰的话之后，慕云希的心中同样泛起层层波澜，清凰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以清凰的能力，居然连一丁点的线索都没有查到，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刻意为之！但，至于是隐藏了她的讯息，还是，早已将有关于她的一切销毁，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小姐，你不觉得很奇怪？无论是刻意隐藏也好，还是早已销毁也罢，这其中的动机都很让人费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在恐惧着什么？若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子，绝对不会让人如此忌惮，连她的资料都要销毁隐藏！”灵气逼人的眼眸之中划过一道睿智精明的锋芒，越是有人这么做，便越是有问题！看来，事情，远远要比她想象中的复杂。

“看来，此事还要从慕千秋的身上查起！”慕云希微微顿了一会之后，缓缓说道，淡雅宁静的脸上划过几许毁天灭地的坚定与决然，无论如何，她，都会查出有关于自己娘亲的一切消息！别人，越是不想要她知道，她，就一定要知道！

“小姐说的不错，毕竟，慕千秋他是小姐的……”说到这里，清凰的脸上忽然划过几分怒意，那个慕千秋就算不是小姐的生父，可是，毕竟也是小姐的舅舅，居然如此狠心的对待小姐！简直就枉为人！

“对了清凰，你去查一下，皇宫之中，以前可曾发生过大火。”忽然想起今日在云若宫的事情，慕云希淡淡开口，清冷空灵的眸子里是莫名的坚定。

云若宫的事情，她也一样要查清楚，冥冥之中，总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她，仿佛，正在将她引入一个从未涉足过的世界，陌生，但是，却又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仿佛，她原本就是属于那个世界一般，很奇怪的感觉，但，却如执念一般，一经萌生，便再难消除。

“皇宫？大火？好像没有听说过啊！小姐可是发现了什么？”闻言，清凰不由得微微一愣，若是皇宫发生过大火，这么大的事情，在燕京成的秋水宫分部不可能不知道的呀！

“皇宫之中，有一座冷宫，那里，有被烈火焚烧过的迹象，而且，似乎还浸染了无数人的鲜血，但是，看着，应该是有些年份了。”见清凰问及，慕云希便也没有丝毫的隐瞒，将今日在云若宫的发现简短的说了一遍。

“这倒是奇怪了！我从未听说过皇宫何时发生过大火。小姐放心，清凰定会竭尽全力的查明一切的！”清凰听罢，微微凝眉沉吟了片刻之后，灵气逼人的脸上乍然绽放一抹桀骜轻狂的神色，美眸一凝，甚是坚决的开口，那般神采与风姿，让人没来由的相信，她定会做到，定然不会让她失望！自信而轻狂的她！

“恩！这些天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看到这样的清凰，慕云希就仿佛看到了某些时候的自己一般，其实，有很多时候，很多地方，清凰与她，都是极像的，也许，着便是，有很多的事情，她都习惯性的交给她去做的原因吧？为此，不知被绿绮她们茂源了多少次呢！总说她偏心！想起以往与她们在一起玩闹的日子，慕云希不由得摇头轻笑，有些回忆，看似简单平常，却往往是人生中最难得最纯粹的记忆，简简单单，才是最真实的快乐。

“小姐，你这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了么？看你和夜王殿下，这感情似乎越来越好了！小姐，你不会对他动了凡心了吧？”看着眼前垂眸浅笑的慕云希，清凰不由得微微一愣，表情呆了呆，随即，换上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满是促狭的看着慕云希，挑了挑眉眉，戏谑的开口。

“胡说什么？他的心智只有七岁！七岁的孩子！”乍然听到清凰满是揶揄打趣的话，慕云希淡雅宁静的脸上划过几许错愣之色，动凡心？她对轩辕澈？呃……她又没有对什么人动过心，怎么知道自己是对他动了心呢？再说，她好像一直都是把他当成了七岁的孩子般，怜惜他，心疼他的遭遇，想要保护他，无法容忍任何人伤害他，想要看他毫无杂质的明烨笑容……仅仅是这些罢了！这，和动心有关吗？

“小姐，你就别再解释了！感觉更像是欲盖弥彰！哈哈！”看着慕云希微微变幻的脸色，也不知道小姐的心中在想什么，但是，她可是清晰的感觉到小姐对夜王殿下的关心和在意的程度！她敢肯定，若是有人那剑刺了殿下一剑，小姐肯定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直接将那人超度了！或许，只有小姐自己还没有发现罢了！正所谓，当局者迷嘛！

清凰心中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脸上的表情也很是莫测高深，小姐，你就等着慢慢地看清自己的心吧！

“我只是实话实说，什么欲盖弥彰？”闻言，慕云希很是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她有必要欲盖弥彰吗？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若她真的喜欢了一个人，就算是当着全天下的人坦然承认又怎样？只是，她对轩辕澈，真的会是如清凰所言那样吗？潜意识里，她对他似乎更像是一种亲情？不会是他天天唤她姐姐，她便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姐姐吧？

一向天资聪颖的慕云希，此刻竟觉得有些头脑晕晕的感觉！心中暗想着，她不会是真的和澈儿呆久了，心智也递减了？变笨了？可是，澈儿好像并不笨啊！

“小姐，你就别再纠结了！殿下他现在虽然是心智只有七岁，可是，若他有一天恢复正常了呢？小姐对他，真的就没有一丁点那种的想法？你就没有想过，殿下恢复之后的情形？你与他……难道，你打算让他唤你一辈子的姐姐？”看着慕云希那难得外露的一脸纠结的表情，清凰不由得心中暗自偷笑，想要看到小姐如此纠结郁闷的表情可是很不容易的哎！能让小姐如此纠结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殿下了！心中虽然海阔天空的想着，可是面上却是挂着促狭揶揄的笑意，对着慕云希眨了眨眼睛，灵气逼人的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神情。

耳边回响着清凰满是调笑的话语，可，那话却如一片轻羽拂过秋水无波的心湖，泛起丝丝缕缕的清浅涟漪，心中，忽而升起一丝异样的情绪，说不清为何，却让她的心微微一窒，她似乎真的从未想过他清醒了之后，她会怎样？还会如现在这般吗？

“小姐，你是被去说中了心事吧？哈哈——”见慕云希只是愣在了那里，却没有其他的反应，甚至连反驳的话都没有，清凰不由得更加的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桀然一笑，继续开口说道。

“你个死丫头太闲了是不是？”闻言，慕云希总算是回过神来，故作威严的瞪了清凰一眼，清冷空灵的嗓音满是危险的意味。

“没有！小姐，我可都很多天没有睡个好觉啦！唔——好困！”清灵的嗓音之中似乎带着几分委屈，又似乎隐着几分倦意，说话间，清凰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身形一闪，一道光影拂过，偏殿之中已然没有了她的身影，只是空气之中飘来她清灵戏谑的话语。“小姐，今晚好像很冷，你还是和殿下一起睡吧！”

“难道是被子墨传染了？越来越没个正经了！”偏殿之中，慕云希听着风中飘来的话语，不由得娥眉轻蹙，缓缓的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却隐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笑。

饶过屏风，看了一眼大殿之中安睡的轩辕澈，见他没有丝毫的异样，便又重新回到了偏殿之中，褪去外衣和鞋袜，缓缓躺在了软榻之上。

殿外，苍穹如墨，那一轮明月不知何时悄然隐去，天空，连一颗繁星都不见，浩渺苍穹之上翻涌着层层黑云，风，带着不安的躁动，肆虐而过，整个天地，似乎都被一种压抑而诡秘的气息笼罩着，夜色，沉如墨海！

一阵冷风透窗而入，吹灭了满殿的烛火，落下一室清寂幽暗。

蓦然，在那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一道火红色的亮光乍然划过黑暗，幽幽的夜色里，诡秘而魔魅。

那道红光，死从慕云希悬挂在屏风之上的外衣中发出的……

软榻之上沉睡的慕云希忽而紧紧地蹙起双眉，仿佛，正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之中。

一片魔魅诡秘的两生花海，紫色的花，银色的叶，花如星子，叶如游丝，极尽魔魅之姿！

慕云希只着了素白的中衣，赤脚走在其中，淡雅宁静的脸上一派茫然之色，琉璃色的眸中也是无尽的迷离恍惚，仿佛，她只是无意识的在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呼吸之间是那种熟悉的异香，若桃枝娇娆，若兰之优雅，若梅之冷香……

“希儿——”蓦然，一道温柔清婉的女音自两生花海之中响起，又仿佛是跨越了亘古的洪荒自遥远的天际传来，几分悠远，几分飘渺，却依然清晰地传入了那个如一缕清魂般漫无目的的走在两生花海中的白衣女子的耳中……

“谁？”慕云希微微一愣，顿住脚步，琉璃色的眸子带着无尽迷离之色望向四周，只是，入目，除了那满目魔魅诡秘的两生花之外，再无其他，根本，就没有人。

“希儿——”又是如先前一般的声音传来，无尽空濛，无尽悠远，似乎，还隐着一份莫名的却深重的哀伤……

“到底是谁？”琉璃色的眸子，迷离之色渐渐退去，漫过几分凌厉清冷的光华，慕云希低喝一声，警惕的望向四周。

“希儿——你不认识我了吗？”蓦然，在慕云希视线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红衣绝美的女子，气质清婉，柔若清水，那是，一个温柔到极致，绝美到极致的女子，只是，那绝美的容颜却与慕云希如出一辙，几乎，就像是一个人……

此刻，她正眉眼含笑的看着慕云希，眸光温柔而慈爱，眼底，却有一抹深重到化不开的亘古忧伤……

慕云希看着凭空出现的人影，心底微微一惊，不由得细细凝眸看去，这一看，却瞬间惊愣的张大了眼睛，淡雅清新的脸上满是惊讶与不可置信……

“娘……亲？”慕云希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可抑止的轻颤，缓缓响起，晕开在那一片诡秘魔魅的两生花海之间。

她，那个凭空出现的绝美女子，真的是她的娘亲……

“希儿——”女子闻言，脸上除了温柔似水的笑，并无其他的异样，似乎，她早已知道慕云希是她的女儿，对于她口中呼唤的娘亲，也并无丝毫的意外，只是贪婪的看着她，似乎，想要用尽一生的时间，深深的记住她的样子……

“娘亲——”虽然那个绝美的女子只是停在了她初时出现的地方，不曾走向她，但，慕云希还是无法抑制内心泛起的波澜，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与欣喜，让她不顾一切的飞奔而去，张开双手想要紧紧地拥抱住她从未谋面的娘亲……

一声脆响，很轻，很细，空气之中划过一丝浅浅的波动，慕云希双手紧紧抱住的不是那绝美温柔的女子，而是，一片虚无的空气……

“娘亲——”琉璃色的眼眸骤然划过一丝惊愣，慕云希不由得惊呼出声，四下张望着，寻找那抹让她莫名眷恋的身影……

然，眼前的景致陡然一变，不再是魔魅之姿的两生花海，而是一片硝烟弥漫的战场……

破碎的宫门，倾塌的城墙，漫天落下的箭雨，如疾风骤雨般袭向大地，地面，早已血流成河，满目尸体堆积如山，耳边却依然不断的响起那金戈铁马的杀伐之声，响起刀剑狠狠刺入皮肉的声音，响起，那漫无边际的哭喊与哀嚎之声，耳边，各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声音交织在一起，奏成一支荒凉而悲壮的乐曲——

这，这根本就是人间炼狱！不停的杀戮，不停的尖叫，悲剧，在不停的上演……

慕云希神情惊惧的后退着，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是是什么地方？陌生的的人，陌生的城池，一切都是陌生的……

“希儿——”蓦然，一道温润清雅的嗓音传来，在这血流成河的战场之上，带着几分难以名状的悲凉与凄伤……

“谁？”那声音，固然很好听，可是，却是完全陌生的，她并不认识那个声音的主人，但，为何他知道她的名字？还用那样亲昵的语气温柔的唤着她的名字？

“希儿——”一阵风无声拂过，面前忽而凭空多出了一道身影，慕云希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抬头，满是惊疑的看向那人，琉璃色的眸子，瞳孔骤然一缩……

他……

他的身上居然插满了箭矢！不敢细数，到底有多少支箭，只知道，一眼望去，他就像是一只插满了箭矢的箭靶一样，那一身飘渺无尘的白衣，早已经被殷红的鲜血浸染，只有领口的地方，依稀可以辨出那曾是一件不染纤尘的胜雪白衣……

男子的身上插满了箭，可，他却是在笑，看着她，笑的异常轻柔，如墨的长发早已散落，凌乱的飘散在凛冽寒风之中，那张脸，温润清雅，如玉般高华，尤其那双琉璃色的眼睛，眸光清雅，莫名的熟悉感……

他是谁？为何，看到他，她的心就仿佛被那些刺在他身上的箭狠狠的穿透了一般，一种沉闷到窒息的痛……

还有，那种莫名而来的亲切与熟悉感，那么强烈，却为什么，想不起来他是谁？

“你是谁？”慕云希满脸痛苦之色的抬手揪紧了胸前的衣衫，只觉得，心快要痛到窒息……

“希儿——报仇——杀了他！杀了他！”蓦然，男子清雅如玉的脸上温柔的笑意不再，转而是一种入骨的恨意和毁天灭地的杀意！那双清雅不染风尘的琉璃色眼眸之中一瞬间弥漫起深重到永世无法救赎的荒凉与绝望，目断魂消，心已成殇！

究竟是怎样刻骨的恨意，怎样绝望的伤痛才会让一个清雅如玉的男子露出那样近乎狰狞的表情？

“谁？他是谁？”似乎被他那样疯狂的表情惊到，慕云希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双像极了他的琉璃色眼眸却怎么也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她急急的开口，清冷空灵的嗓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恨意与沙哑。

“杀了他！杀了他！”而那男子，似乎正陷入眸中荒凉而沉痛的回忆中，微微阖着双眼，只是口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

“杀了谁？你快说啊！”慕云希忽然不顾一切的向他冲去，想要问个清楚，她竟然迫切的想知道那个人他如此痛恨着的人是谁？她想要杀了那个人！恨意，仿佛从血脉中燃起一般，疯狂的焚烧着她的理智……

一道白光自那一片烽火狼烟之中而来，恍若九天之外射出的神来一箭，瞬间没入那男子的体内，还未等慕云希跑到他的身前，他的身影便化作了漫天的飞絮，消散在那一片狼烟滚滚的天地之间。

“不——不要——”慕云希忽然惊恐的大叫起来，想要伸手抓住那些飘散着风中的飞絮，然，眼前的画面又是一阵剧烈的波动，倾塌的城墙不见了，破碎的宫门也消失了，弥漫在空气之中的硝烟也散去了，眼前，不再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的战场，而是那片熟悉的两生花海，又回到了熟悉的场景，那个，被鲜血浸染的男子，也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