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包谷地（1/2）

下铺子的三队四队若按自然村来分，又叫左下铺右下铺。挨得很近，中距离一条河方华河。麻营长先去的四队，四队队长陈万才一听这个事，急风急火召集民兵。民兵都下地了，等了好一阵，召集起十几个基干民兵。布卡前，先听麻营长讲话。

麻营长先把带了“磨刀霍霍的镰刀”讲了一遍，就有好几个民叛乱脸变色。麻营长这才把没了眼镜一步七跟斗八跟斗的情况讲了。各人于是轻松下来，个个摩拳擦掌，盼愿自己能遇上。发声喊，看他自己栽跟斗。临走，有民兵问，逮住了有没有夸奖。

麻营长挠挠头，接电话的时候也忘记了问齐部长了。但照旧说，虽然有夸奖了。

麻营长一挠头，各人就知道是麻营长现编出来的话。因此，麻营长又添了句，横竖，公社不奖大队奖。

实在，麻营长不添这句话也没什么。各人也不是很在意，那时候的奖，不是一本书就是一张纸。倒是抓那么一个戴眼镜的人，原来就是好玩的事。

麻营长讲完了，看了看陈才。陈万才想了想，村前村后有四个路口，但实在要去大铺子，只有两个路口。不外，麻营长说了，所有路口都要设卡。就都派了人去。只是其中有一个路口和三队重复，陈万才问麻营长，这个路口三队守照旧我们守？麻营长说，你们在路这边守，他们在路那里守，各守各的。陈万才说话的时候，村里的民兵连长一直拿眼看麻营长。民后连长在队上什么也不是，寻常轮不到说话，可是抓逃犯，应该是他来部署才对。但麻营长没有看他。交待完，是吃早饭时候了，就在陈万才家吃了早饭，启航去三队。

从四队到三队，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人还没过河呢，河对过就有人叫，一看，巧得很，就是三队队长朱小可。原来河上有座桥的，但要绕几步路。麻营长一是走的热了，想就着河水过把脸。于是就爽性挽了裤脚下到河里。七八月的天，河上还没有拦坝，有雨河水就深些，没雨河水就只到小腿弯。河里尚有大石头，露出水面，也可以踩着石头过河。

那里，朱小可也下了河，也是想就着河水洗把脸的。两小我私家就一边抄水洗脸一边说话。等麻营长过了河，事情就迁就说完了。听说是抓现行，朱小可也不敢大意。叫人去叫基干民兵。因为才吃过饭，所以集中得快，一会三队的基干民兵就都到了队房的院子里。

队房有个不大的院子，三面六间屋，分楼上楼下，划分堆放籽种，化肥，粮食，烤烟等等。也和在四队一样，麻营长讲完，让朱小可分配。

但朱小可不像陈万才，说，这是民兵的事，让民兵连长分配。

三队的民兵连长是个女的，又大了肚子，腼腆了半天也没说清要怎么分配怎么守。朱小可就只好又代她分配了，前后也就半个多时辰的事。民兵都按分配去了路口。朱小可和麻营长好，说，你好些天没来，吃了晚饭走。正好今天农机站的拖拉机来犁地。

农机站拖拉机来犁地，队上都是要供饭的。通常给拖拉机手供饭会杀只鸡，还会打一斤酒。吃欠好喝欠好，拖拉机手会把犁头下得很浅，面积是出来了，却是剃得癞痢头。麻营长知道有肉吃，笑咪咪允许了。

两小我私家就坐队房里吃了一会烟。麻营长说，今天抓的是逃犯，也不敢一直坐着，照旧去各个路口看看，万一逃犯真要从这里过，去到此外地头才被抓住，也是要吃齐部长的骂。实在，麻营长怕的不光是齐部长骂，尚有一层，是眼看着给拖拉机手做饭的人已经来了，手里提着些蔬菜，胳肢窝下夹了一只鸡，坐着看，说白了就是等着用饭的意思。

朱小可晓得麻营长的意思，说，“这么大的事，我现在也没得此外事，我和你一起去转。”

两小我私家就起身出了队房，转了几个路口，民兵都很当回事。麻营长勉励了几句，来到了最后一个路口。这个路口是个交织口，却是大路。大路的两头，一头是去县城的公路，一头就去公社。想着逃犯也不敢走大路，况且这一路上早有人守了。因此，朱小可就只部署了一个民兵。可是到了路口，却连一个民兵也不见。朱小可皱着眉头正要喊呢，谁人民兵就从包谷地里探出头来了，神色既紧张又兴奋，并向他们两个悄悄地又摆手又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