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五）（1/2）

水平应承了劝降水全红的重任后满脑子都在想着下说词的战略。说来也巧，她从司令部出来后，远远地就望见水全红正和一个女孩说说笑笑地往操场那里走。水平紧走几步追了上去。

和水全红走在一起的女孩叫麦萍，是她邻村的娃。上小学时和水平同班，到了中学后，两人虽不在一班，但私交一直不错，那女娃每次见她都叫姐。

水平突然有了主意。她在后边叫了一声“麦萍”就笑眯眯地看着他俩。麦萍转头望见水平时有些尴尬。她已经知道水平带着整建制的“花枝俏”加入了“工学同盟”红卫兵，而且照旧个副司令；她也知道水全红是“红旗”的人，也是个副司令。这两派不光看法差异，而且水全红前不久还被马碎牛打了一顿。与水全红相伴，让水平撞见就有些不自然，她委曲叫了一句：“水平姐。”

水全红望见水平跟在后边也有些希奇。但他迅速就把这种希奇的感受转化成对立派别之间的敌视。一来认为水平是在监视他和麦萍，二来马碎牛打他的那笔账他是算在全体“工学同盟”红卫兵头上的。他眼皮搭蒙着，头扭在一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水平问麦萍：“你加入那一派了？”

麦萍有些扭捏，笑的有些怪怪的，说：“谁要我呢？我啥都不懂。”

“咋能没人要呢？到姐这儿来！姐现在缺一个文艺宣传队的队长，你来当。”

麦萍很惊讶，说：“我啥都不懂，咋能当宣传队长？”说完偷偷去看水全红。

“谦虚啥呢，你唱歌不是很好吗？”

“唱歌是一回事，当宣传队长是另一回事。”

“姐看你行！”水平飘了一眼水全红，发现他收起了怒气，很认真地听着两人对话，就言有所指地说：“你给姐推荐一小我私家也行，姐相信你。”说完悠悠地叹了一口吻，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推心置腹，看着水全红却对着麦萍说：“马碎牛心大的很，一心要把‘工学同盟’文艺宣传队建成一个以歌舞为主的、有规模、有高度，还要能演成本大戏的专业化队伍。他把这个磨扇压到我背上，姐实实背不起。我也推辞过，可马碎牛差异意，说‘我也知道你担不起，没措施。谁让我把全校的文艺天才给打了呢？我这会儿都忏悔地想去给人家谢罪，请他来兼职当我的宣传队长’——”

水全红突然打断了她，气冲冲地说：“闹了半天你是当说客来了，休想！我是‘红旗’的人，绝不会加入你们‘工学同盟’这种土匪组织！马碎牛当众辱骂我，趁我不预防打了我，这会儿想起我来了？回去给马碎牛说，要想让我脱离‘红旗’、要想让我当他的宣传队长，除非他召集全校红卫兵，在后操场舞台上当众给我磕三个响头！”说完，气冲冲转身就走。麦萍为难地看了一眼水平，委曲一笑，苦涩着脸，默默地随着他走了。

水平看着他们的背影，胸有成竹地笑了。她转身回了司令部，对马碎牛说：“水全红很快就来了。不外，你得亲自向他致歉。”

马碎牛说：“没问题。咋样致歉都行，只要不让我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