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康庄大道一（1/2）

现在许多农户已经准备种大棚了，听说县里要针对大棚农户发放贷款，刺激农民的种菜起劲性。现在来看，种大棚已经不光是大棚村的事情了，因为二十里河堰许多乡村已经开始试种了，包罗糖稀湖。他们买了木棒、竹杆、塑料薄膜、铁丝、稻草，瓜种也订好了，只等到了八月十五，把玉黍黍桔一砍倒，就开始打墙盖棚啊。

少康看到这么多农户开始种棚，要是这些农户都种上了，这些黄瓜往那里卖啊，不能不是一个深思的问题。因为种了菜就要往外卖，只有换了钱，才算有收益。如果都在内地销，肯定是不行的，只有把外地的客户吸引过来，把菜销到城里去，才是惟一的措施。可是如何把外地的客户吸引过来呢？要想把他们吸引过来，就要建一个集场子，就跟现在镇子逢三逢八开集一样，有了集市，卖工具的就往那奔。

现在是卖菜，就叫菜市场吧。这个伟大的设想是少康一个深夜思量出来的。

第二天，少康决议把这个想法跟他吃退休金的爸爸苏永明说一说。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一件大事，得有一小我私家讨论讨论。

苏永明自从吃上县里定时发的退休金，俨然成了一个民众人。苏永明有一大喜好，养花。谁要是想鉴赏牡丹、月季、菊花、梅花、鸡冠花，他总是乐于先容。他养的花能够获得各人的赏识，他心田里总是愉悦的。也只有他这样一位吃民众饭的人，才有闲情逸致做这些事情，这就是他与别人的差异之处。

苏永明养花延长种地，有事没事总是在他的谁人小花园里瞅啊瞅，眼眼迷成一条缝。苏永明家的骂道：“那上边又没招虱子，你瞅什么？”“没招虱子，招虫子了。”苏永明回覆道。

“叫虫子把你的花都吃了，看你还瞅不瞅。”女人发恨道。

苏永明从怀中掏出一小瓶药来，在女人眼前晃了晃。苏永明家的说：“你是不是又到少康那里要的，他们种棚挣钱容易吗？得花几多农药钱，你拿来糟蹋。”

苏永明说：“我自己花钱买的，我自己有人为。”

苏永明一提起他的人为，女人便没有话说。在全村，这是他唯一无二的话语，他有权利说这句话，经常能把人吓倒。

简直，这人为是他从南京跑到北京跑出来的，谁有他这个毅力，一跑就是十年，苏永明家的经常对他这种好逸恶劳的东跑西颠很不满，可是现在你看，她却没有话说了，因为她也在享受那人为带来的利益。吃盐买油、人情世事，都指望着他这百十块钱啊。不仅如此，苏永明还从每月的人为中抽出二十元钱，作为他的小孙女容儿的生活津贴呢。

苏少康赶抵家的时候，苏永明老两口子正在拌嘴。少康照例劝说了一阵子，然后他把建菜市场的想法跟爸爸说了。

苏永明把大腿一拍，说道：“哎呀，这是一个好法子啊，你想啊，要是那么多户都种了大棚，上那里卖去，就得建这么一个地方。要是镇上差异意，我去说说，好歹我也是吃民众饭的，又是老革命家，我有这个责任。”

少康赶忙制止，说：“爸，别！我就是想跟你说一说这事，让你拿个主意。”

苏永明大叹一声气，说：“行，太行了，我走南闯北，有了你这个儿子，也算是造化啊，我们苏家，庆幸啊。”他们爷俩谈着的时候，永明家的已经炒了两个菜，叫这爷俩喝一杯。

苏永明说：“你看，原来咱爷俩好好的住在一块，你现在却跑到谁人地方，谁人荒乱的地方，不知道你住得惯住不惯？”

少康说：“不就是四五里路吗？不远，想来就来了。”

苏永明说：“也是，你现在是大棚村的书记，也当官了。凭证我的履历，在咱们农村，要想混好，就得走出去，你看我，南征北战，总算也熬了个退休，月月拿人为。”

苏永明总是试图用他的人生哲学来解释一切，证明他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他就是这么顽强，而且顽强得可爱。

就在苏少康跟他爸喝酒的时候，这边朱瑞白也领起孩子，来到铁匠铺，她把少康要在大棚村东边建蔬菜市场的事情偷偷告诉了爹娘。

老铁匠朱六九听完之后，沉思了半响，说：“这样也好，你想啊，那些来贩菜的，要是没有个住处，没有个落脚的所在，谁还来。已往那些走江湖跑单帮的，还得投宿住店呢。”

朱六九家的没有什么主见，也剖析不出什么，她烙饼去了。这是她的特长饭，但凡亲戚们来了，要酒饭招待，她就撖两个大油饼，切成扇形，或者方形，摞在一起，待亲戚们喝过酒，她把用笼布包着的一摞油饼端上来。

她烙的油饼，一层一层的，油软喷香。瑞白吃了她娘烙的两块油饼，领着容儿回了大棚村。

晚上。在大棚村路口。瑞白和少康遇到一起。

少康问：“你去那里了？”瑞白问他：“你去那里了？”把“你”念得十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