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憨（1/2）

摆平了长毛贼，生意暂时牢靠下来。臧小五的一个电话，又让臧小六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臧小五在电话里说：“小六，穆兴旭和上海的谁人女的完婚了，你知道吧？你就别磨叽了，上次我跟你说的，你和周元喆的事，思量的怎么样了？”

周元喆，周元喆——臧小六一边摆弄着电话，一边寻思着。周元喆是个好人，可他仅仅是个好人。爱人是什么？臧小六又一口说不清楚。

“你认真思量思量，啊？”

臧小六撂下电话，心里想着穆兴旭，五年了，他终于和谁人上海女人完婚了。臧小六心里清楚，总会有这一天的，只是，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她的心里竟空落落地，似乎蚕抽去了丝，不再是蚕了，酿成了茧子。她甚至心里有些痛恨，痛恨自己的心太冷，话太绝，不应把穆兴旭逼到天涯海角，把他逼进谁人上海女人的怀里。可是就算这样，他也不应该和谁人上海女人好上呀。岂非，他们之间，十几年的情份，一点也不值得迷恋吗，更况且，他们尚有一个配合的孩子穆圣翕呢。

臧小六想不明确。

实在，穆兴旭和小圣翕基础没在一起生活过，怎会有铭肌镂骨与牵肠挂肚，圣翕实在算不得他们之间的纽带。现在，他已经完婚了，而她，却还憨憨地记挂着他，傻傻地顾盼着他。也许有一天，他会找到穆圣翕，却再也解不开他们之间的疙瘩。

再过几天，就是苍山县委县政府召开“纪念蒜薹事件五周年座谈会”的日子，她已经接到主办方的请谏。相信穆兴旭也一定接到了，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在苍山晤面了。穆兴旭真结了婚，要不要补送一份礼物呢？臧小六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说是座谈会，实在规格很是高，有上级来的向导，有专家学者，也有种菜大户。县六买办子成员全到齐了。从南方急遽赶回来的菜老板们，个个精神丰满。聚会会议期间，臧小六惊喜地发现，她哥哥臧小五的岳父已经从坦上崮镇调到了县里，担任农业局的局长。这次聚会会议，正是他筹备起来的。五年之前，还对蒜薹事件讳莫如深的县委县政府，如今已不再回避，而是把转换政府职能作为生长苍山蔬菜，力促农民增收的跳板。例如对种植户实行无息贷款扶助，对出门卖菜的人免去了各项附加费，勉励他们走出去。会上，县向导亮相，建设蔬菜生长局，统筹苍山蔬菜产销交流相助，支持“纪念蒜薹事件五周年座谈会”，体现要一届一届地办下去。

午餐的时候，臧小六在人群中找到穆兴旭的身影，看上去，穆兴旭成熟稳重了许多，更有男子味了。这样的男子，她怎能撒手呢？她没有，她只是对他撒撒气而已。哎，山东男子，心眼就那么直，连撒气和撒手都看不出来。实在，穆兴旭也在人群中起劲地寻找臧小六。当他捕捉到她的眼光时，她本能地躲避开了。穆兴旭走到她的身后，小声地问：“你也来了。”臧小六侧身点颔首回应。“听我哥说，你完婚了。”穆兴旭点颔首，“是。”“她一定很漂亮吧。”

穆兴旭欠好正面回覆臧小六的话，于是转移话题，“你那里，有穆圣翕的消息了吗？”

原本心田柔和的臧小六被穆兴旭的问话刺痛了。“你都抱得尤物归了，还会惦念着圣翕？你记好了，圣翕和你一丁点儿关系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