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东大桥（1/2）

进度条这种东西很神奇。

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附上了进度条，就会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期待感。

特别是像这种没由来奇怪的进度条出现在白恩的人生中后。

他就会总觉得当进度条加载完成时。

将会发生些什么……

“变异？穿越？”

“或者会弹出来一条广告？”

这东西是三年前那场“地震”后出现的，只要白恩睁开眼，它总会静静躺在他视野的右上角位置。

看见末日，

记忆中的姐姐人间蒸发。

出现奇怪的进度条……

白恩很难理解，究竟要怎么样的高烧，才能烧出这样的效果来。

根据他三年以来的观察，这进度条每过三个小时左右，就会往前挪动0.01%。

三年多时间过去，以现在的进度来看，目前距离真正加载完成，也只剩下六个小时而已。

进度条的终点是什么？

白恩不知道，他除了就这么看着进度条被一点点推动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毕竟在那场“地震”之后。

白恩感觉就好像有人刻意瞒着他什么事一样。

甚至他还会怀疑，会不会暗中有摄像头二十四小时拍着自己，做着某种纪录影片——用衣服把自己给裹得严严实实，也权是因为这个原因。

当然有了前车之鉴，白恩并没有把进度条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不然他估摸着迎接自己的。

恐怕会是被加大药量……

…

教室外的雪越下越大。

从最先开始的鹅毛，到现在已经变成漫天洁白飞絮，将地面给染成厚厚一层白浪。

冬季的夜总是来得特别快。

只是下午六点，天边夜色已经滚滚袭来，迅速给天空拉上一块漆黑幕布……

“……好的，虽然咱们是第一天开学，但进度是千万不能落下的，我继续讲刚才说到的知识点。”

“自第三次世界大战之后，其中大大小小国家纷纷解体，秩序被洗牌，为了得以生存，还遗存的国家便通过投票制办了联邦制度。”

“而联邦成立那一天……也就是我们所知的，新纪1年的开始……”

“….”

叮铃铃！

下课铃声敲响。

因为开学第一天没有晚自习，于是大家都开始收拾书包放学回家。

陆陆续续学生离开，没过多久教室里就没剩多少人，只有零星几个学生还留在教室中。

白恩瞥了眼在三小时前已经加载到99.99%的进度条，呼了口气，没理会手机中之前那个女人发来的消息，径直推着轮椅从后门离开。

他不想让那个女人来接他……

潜意识里。

他还是抵触和对方过分接触。

毕竟一开始时候，他甚至还有怀疑过是不是末日真的降临了，自己这对突然冒出来的父母，会不会是末日之下的某种怪物来替代。

只可惜当白恩推着轮椅驶出教学楼时，他发现自己的动作还是稍晚了些。

天空中的瑞雪纷飞。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雪地里显得尤为扎眼。

女人持着黑伞从宾利中走出，能够看出虽然有了些许年纪，但岁月并没有蹉跎掉她曾经的美貌，在寒风中尽显优雅……

身旁路过的同学诧异议论。

女人看见白恩后似乎有些惊讶。

“小恩？你怎么出来了……外面这么冷，我不是让你在教室等我吗？”

白恩沉默着没有回话。

女人似乎也是清楚自己孩子不爱说话的性格。

她面带微笑很自然走向白恩，右手搭上轮椅后方的扶手，便将其缓缓推向那辆黑色宾利。

左手的伞撑在白恩头顶。

为他挡下了大片风雪。

“这雪比我一开始想的要大啊，我差点就没赶上呢。”

女人说着。

白恩只是瞟了眼那辆宾利车，挡风玻璃前已经铺了不少雪花，很显然对方不是刚到。

“小恩，你不知道这两天公园里好漂亮。”

“等你周末放假，我带你去看看，你一定会喜欢的……”

“怎么样？跟同学们相处得应该还算愉快吧？”

“学习方面你不用担心，也不要有压力，我已经跟你们老师打过招呼了，你的情况他们都了解，遇到不懂的你直接问就行……”

“……”

宋安敏如白恩印象中那般叽叽喳喳。

她先是把白恩小心翼翼地给抱上了车，然后再把轮椅给折叠起来，放入到刚好能将其容纳下的后备箱中。

待到一切都做好。

她才有坐回到空调早已开好的车内，按下启动按钮。

雨刮将玻璃上的雪花刮落。

嗡鸣声发出。

黑色宾利就在这雪夜之下，朝着远处行驶而去，直至驶过周边银装素裹的梧桐树。

消失在落寞夜色里……

车内。

白恩身旁放好的是一款最新发售的switch，还有一堆密密麻麻并未拆封的游戏设备。

宋安敏坐在驾驶位上喋喋不休地介绍。

虽然从她的话语中可以听出，她对这些东西基本不了解，可她还是表现得像个专家一样，如同背说明书般把每个东西都给介绍了一遍。

“小恩，我在网上看到好像最近出了款特别好玩的游戏，是两个人一起玩的，等回家了我们两个玩！”

“哈哈哈，不过可能我的技术不太好……”

“你要是在学校交了什么好朋友，也可以叫他来家里，和你一起玩。”

听着宋安敏又呱唧呱唧念叨起来，白恩没有多少兴趣。

这个女人，在这三年时间里。

白恩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有在努力扮演着一个好母亲的角色，可因为那些错杂的记忆，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无法接受对方。

微微侧头，他习惯性靠在车窗玻璃上。

窗外风景从旁边飞驰而过，大雪氤氲的街道上，基本看不到什么行人。

相比起这些东西。

他更加在意的是视野中如今已然蠢蠢欲动的进度条……

所以……

进度条背后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