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它,是神兽?(2/2)
陈恕的言辞稳重且真诚,与之前唯诺大为不同。
“不用如此,你能迷途知返,老师便心满意足了。”柳细花眼露星光,抬手扶起陈恕。
“钟老师!”陈恕又转身面向钟涛。
“钟老师此前再三辱我,我大可当作是您袒护柳老师的愤慨之词,不予记恨。”
“但事不过三,如若你再辱骂于我,我定以匹夫之怒,溅你一身血!”
话音落下时,陈恕眼中凶光毕露,似是要择人而噬。
淮阴侯的胯下之辱他做不来,他只知道舍得一身剐,敢把始皇帝拉下马。
“就凭你,一个炼气五……七层的淫恶贼子!”钟涛勃然大怒。
一声铮鸣,他怀里抱着的长剑,瞬间出鞘抵在陈恕的咽喉。
他乃颍川世家子弟,亦是炼气近半百层数的剑修高手,哪里能忍受被一贫贱农户子弟威胁。
剑刃当喉,陈恕丝毫不惧,反而挑衅地直视钟涛的凶恶眼神。
有传国玉玺在身,他所散发出的自信和威严,甚至要比豪门出身的钟涛更胜一筹。
钟涛习惯了陈恕懦弱躲闪眼神,此时被陈恕蛮横一瞪,他心中竟然莫名有些发怵。
“钟涛,你干什么!”柳细花花容失色,伸出玉手按下钟涛的长剑。
她不能理解,钟涛的情绪怎么频频失控,并且处处讥讽挤兑一个少年学子。
还有,陈恕又是怎么回事,伤愈后他怎么变得如此锋芒毕露?
钟涛梗着脖子,眼中的怒火似是要将柳细花的纤弱娇躯焚烧一空:
“我干什么?我倒是要问问,你想干什么!”
“一个该死的农户浪荡子,看光了你的身子,你还上赶着处处袒护他?”
“好不……要脸!”
说出藏于心底的话,钟涛气冲冲甩袖转身。他抬脚迈上树梢,几个腾挪便没了踪影。
呆呆站立的柳细花好似冻僵的百合,大颗大颗的泪珠似连线珍珠般从她的白皙脸颊滑落。
原来,钟涛在意的,内心一直过不去的,是她的身子被人看了去。
可是,并没有啊。
大兀鹰在暗中守护,陈恕刚要伸手开窗就被利爪掀飞,头着地失去了意识。
“柳老师,要不您留下来吃饭?锅里炖的有鸡,香味都飘出来了……”陈恕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胡言乱语。
柳细花破涕为笑,她抬手揩去悬在睫毛上的泪珠,看向陈恕:
“你父亲耕种劳累极为不易,鸡便留着给他吧。”
“玉不琢不成器,经此一劫你心智日趋成熟稳重,修为也大有增进,老师很欣慰。”
“你尽快回去学院,只要你能保持当前的心境和修为进度,考入颍川郡立学院升为士籍,未尝没有可能。”
说罢,柳细花轻盈一跃,脚尖轻点石榴树的细嫩枝叶,弹射而起。
大片的阴影无声掠过庭院,大兀鹰载起柳细花,只一个扇翅便消失在天边。
“好一只大鸟!”陈恕吞咽一口口水,心生艳羡。
但豢养大型凶禽为坐骑需在太仆寺备案,非士籍不可,而且还需具备相应的实力和财力。
身为农籍,陈恕只能和他爹一样,喂养耕种的青风牛,或是羖羊、银华猪等温顺家禽。
“哼,喂猪?有传国玉玺在手,我也要弄一头神兽当坐骑!”陈恕暗暗握拳。
据说仙皇的九龙之舆,乃是由九条五爪金龙拉动。他陈恕亦有传国玉玺在身,座驾岂能弱于嬴政!
“恕儿,你学院的两位老师呢?”陈胜满头大汗赶着大青牛归来,怀里还抱着一坨黑乎乎毛茸茸之物。
“阳城有事,他们提前回去了。”
“也对,阳城突发山火来着。”
“爹,你怀里的黑玩意是什么?”
“我耕种山脚那块薄田时,从山上滚落到田里这么一头小黑驴,我见一上午也无人找寻,便带了回来。”
陈胜将通体黢黑的小黑驴放在石榴树下,牵着青风牛去了牛棚。
瘦骨嶙峋的小黑驴颤颤巍巍撑起身躯,似是仍然挣扎在生死线上。
但它四下打量的双眼,却是无比灵动。
院墙是用枯枝围挡的木篱,房舍是烂泥茅屋,家具也仅有几件残破。
小黑驴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
当它看到陈恕时,眼睛却瞬间大放光彩。那惊诧和贪婪的目光,死死黏在陈恕身上怎么都不肯挪离。
“仙秦二二三四年,浊河水断,陇西侯李信薨……”
高空再次出现照耀九州的金灿灿篆字,印在尾端的印章愈显清晰和凌厉。
陈胜抬起头,满脸疑惑。
浊河便是黄河,黄河断流,李信身死,这又是闹哪样?
他什么也没干,此事与他绝无关联,先前有关传国玉玺的臆测也便不能成立。
不对,不对!
刚刚自己想要什么来着?
陈恕猛地扭头看向石榴树下的小黑驴,正好与其目空四海的高傲眼神对视。
此驴,不凡!
“它,是神兽?”陈恕摇头,根本不信。
如果小黑驴真是神兽,那传国玉玺岂不就是堪比许愿神灯的神器。
但,就这个病恹恹的黑不溜秋小东西,怎么可能!
陈恕俯下身子,着手为小黑驴检查身体。
“嗯,公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