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宋王(2/2)
一日夜晚,风平浪静,一轮明月挂在天上,照得海面波光粼粼,侍从们从海中捕了些鱼虾。宗穆发了兴致,要亲自给两位主子烤鱼烤虾。
屏退了一众宫娥太监们,宗穆在船舷处烤着鱼虾,轩辕历和阿狸则坐在楼船飞庐里的月桌旁,桌上摆了一壶酒,两个酒盏,轩辕历亲自给他二人斟满。
轩辕历对阿狸说:“不知郦公主可饮的了酒?”
阿狸笑笑说:“我不知道自己能饮多少,但饮是肯定能饮的。”
宗穆在远处,把烤好的鱼虾拿过来,分到两人的碗盘中,又独自回去一屁股坐在船舷旁边,一边吃他碗中给自己留的那份,一边从旁边的鱼篓里拿出新鲜的虾,丢到铜质的烤盘上烤制起来。
这边只有轩辕历和阿狸两个人,轩辕历吃了一只虾子,举起酒盏,一口把酒喝干。
阿狸吃了一口鱼,也慢慢地把盏里的酒喝干了。
轩辕历继续给两人斟满,唇边展露出一丝莫测的微笑,“我倒没想到,郦公主饮酒倒不似一般女子。听说这琼台丹醴是辰国的一种特酿,纯度极高,不知你喝能喝几盏?”
阿狸的脸颊处此刻浮起两片桃云,她点点头道:“难怪我觉得入口这么辛辣,不似之前喝过的果酒,甜甜蜜蜜的。”
轩辕历又吃了一口虾,举起酒盏,却没有喝,只问阿狸:“郦公主觉得这酒喝得可还习惯?”
阿狸也端起酒盏,又喝下一盏,品了品味道,才回答轩辕历说:“嗯……倒是比那些甜酒暖人……”
轩辕历想起此刻正值冬季,阿狸衣衫虽不单薄,但船上风大,刚才却没有让侍从在这间飞庐中点上火盆需暖,遂解了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
阿狸也不客气,赶紧拉紧披风的襟口,用披风把自己裹了起来。一裹上披风,她觉得顿时又暖和了不少,脸上难得的露出舒畅天真的笑颜。
轩辕历像是努力想要灌醉阿狸一样,又把她的空盏斟满,对她说:“丽公主既然能喝,那就多喝几口暖暖身子吧。”
阿狸此时脸已经红得像一只苹果,正一脸憨笑地用筷子去夹碟子里的虾,她想要夹起一只虾来吃,却发现自己怎么夹起来的虾又掉回盘子里了,再把它夹起来,又掉下去。阿狸皱起眉,嘟起嘴,干脆就用手直接从盘子里抓起一只虾子。
虾子到了手里,阿狸就又憨笑起来,开始剥虾,可这剥虾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不太听她使唤,剥了好几下却只剥掉一只虾头。
轩辕历笑眯眯的从阿狸手里把虾子接过去,看到阿狸的眼睛只跟着虾子走,虾子被夺,似乎很不开心,憨笑瞬间就变成了皱眉——他觉得时候应该差不多了……
三两下剥好这只虾,用筷子送进阿狸嘴里,他眼睛里凌光突然一闪,却还是刚才那样温和的语调问阿狸:“此前在永福客栈,你每日都在院子里逗弄鸟兽鱼虫,可是专门为了吸引我的注意?”
只见阿狸吃了虾,一副很满足的样子点点头。又张开自己的嘴,好像等着另一只虾掉到嘴里。
轩辕历又剥了一只给她,继续问:“你可真是南宫楚容的妹妹?”
阿狸眼神涣散,一边嚼着虾,一边摇摇头。
轩辕历皱了下眉头——原本这个问题只是看南宫楚容对待郦公主的态度不像哥哥对待妹妹,心里存了那么一丝丝疑影儿,才随口问的,没想到,却正应了,为了确保起见,他又继续补问:“那你可真是辰王和王后的女儿?”
阿狸继续摇头。
“你接近我可是想要伺机加害于我?”
阿狸摇头。
轩辕历眯觑起眼睛,手里一边继续剥虾喂她,一边又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可是细作,意图不利于我沛国?”
阿狸的双眼已经闭上了,头像拨浪鼓一样拼命摇了摇,摇完就直接趴倒在了月桌上。
轩辕历总算是稍微放心了一些。此时宗穆走过来,一边叹着气,一边收拾桌上的碗筷,一边斜几眼轩辕历说:“公主啊公主,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么容易就被我主子套出话来了吧?这琼台丹醴男子也就三盏就必然倒下了,您倒好,连喝两盏都不带眨眼的。再说了,我家主子是什么人呐?他为了万无一失逼你说实话,这酒里连我们沛国刑讯逼供用的幻药都用上了!啧啧啧,你可真是……运气太差,遇人不淑啊……”
轩辕历看也不看宗穆,仿佛没听见他说话一样,直接就把他忽略了。宗穆收好了碗筷,也不敢多在轩辕历眼前乱晃,回到船舷处烤他的鱼虾,继续大快朵颐去了。轩辕历此时从怀里掏出一颗解药,下到茶碗里,用清水化开,一点点把这一杯溶了解药的水灌进阿狸的嘴里,看她喝了下去……
过了半晌,显然这解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阿狸趴倒在桌子上,眼睛睁开一条缝,她微微抬了下头,迷迷朦朦的双眼看了一眼眼前的轩辕历,对他露出一抹灿笑,又抬起一只手,摸向他的脸颊,对着他喊了一声——“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