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州之战(1/2)
日头西斜,残阳如血,染透了天边云霞。
“南国大军压境,大家快跑啊!!!!”
“快跑快跑!!!!”
“大家快回去收拾东西,逃命啊!!!”
……
大街上人群拥挤,人头攒动,一街百姓疯狂向前跑去,他们慌不择路,只知带着家人拼命向前奔跑。
地上尘埃四起,天色逐渐阴沉。
而许多老人妇女儿童都被后来人推倒在地,有些还没站起来的人都被这群疯狂的逃命之人给活活踩踏至死。
百姓们面色惊恐,跑动时,慌慌张张,举止失措,好似身后有豺狼虎豹在追赶一般。
白清兰拦住一个年轻人,礼貌询问一番才知。
南陌国派出将军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而此时的鄞州除了守城的五千守城军以外,根本无人能战,十万对五千无疑是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
所以,面对这场并不可能会胜的战争,百姓们肯定会趁着南军还没有攻入鄞州城内时,赶紧出城逃命。
白清兰看向楚熙,询问道:“现在怎么办?”
楚熙看了看天空,天色渐暮,黯淡无光。
楚熙解释道:“南国带着浩浩荡荡的十万大军一路跋山涉水来鄞州城外,想必累了。今日天色已晚,他们应是不会出战了,但他们会在城外安营扎寨,整军备战。”
白清兰无缝衔接上楚熙的话,“所以,我们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想守城之法。”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白清兰深知行军打仗,粮草必不可少。
她看向身后的陌风,命令道:“陌风,你现在赶紧去秦州以御王的名义找小师叔借粮和物资,越多越好。还有,奕王的封地在秦州,所以将粮食运出城时,切记扮做商人,将粮食分批运出城,千万不要惊动奕王的人。”
陌风行了一礼,“是!”
陌风语毕,转身离去,瞬间功夫,已消失在两人身后。
楚熙和白清兰互看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后,便似心有灵犀般朝鄞州城门走去。
两人立在城墙下,看着城边虽拿着刀枪剑戟却面如土色的士兵,白清兰知道,如今南国大军压境,而鄞州城内虽有守城军,但无人指挥的守城军也是群龙无首,一盘散沙,所以,守城军才会被城外整装待发的敌人所震慑住。
白清兰厉声道:“御王在此,众将士还不下跪参拜。”
白清兰虽声量微重不大,但气势磅礴,能震撼人心。
鄞州城门前上下的守城军在看到楚熙时,仿佛是看见了救命的稻草。守城军纷纷握紧手中的刀枪剑戟,他们打起精神,面上的惊恐一扫而光。
他们对着楚熙纷纷下跪行礼,异口同声道:“小的们拜见御王,王驾千岁千千岁!”
守城军们声音洪亮,响彻云霄,参差不齐的声音如万马奔腾般,重重传入楚熙和白清兰的耳中。
楚熙声量如常,“都起来吧!”
“谢王爷!”
众人纷纷起身,他们立在墙边,一扫之前的颓废之势,个个腰板挺直,站姿如松。
楚熙问道:“你们中谁是领军之人?”
不远处,一个身材高大,神态威严的男子快步走到楚熙面前,他一撩衣袍,双膝下跪行了一礼,“小的谷烑,是守备军的首领。小的拜见御王,王驾千岁千千岁!”
谷烑语毕,还磕头行礼。
楚熙扫视了谷烑一眼,“起来吧!”
“谢王爷!”
谷烑站起身,他抬头挺胸,身姿挺拔,一脸不卑不亢的模样。
楚熙冷哼一声,一脸不屑,“朝廷虽没派人前来支援鄞州,但鄞州毕竟是本王封地,还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南陌国前来放肆。”楚熙看向谷烑,毫不客气的命令道:“鄞州五千守城军从即刻起,听从本王调令,本王将和你们一起共抗南军,但这期间,若有不服本王调令者,定斩不饶。”
谷烑是个八面玲珑之人,为人处世,面面俱到。
谷烑深知面前之人是兴朝御王,而这天下是容家的,只要御王还姓容,那他们就是容家的士卒。
御王是皇亲国戚,效忠他就是在效忠容家。
而如今朝廷又不曾派人前来平叛鄞州,而作为鄞州的守城军,他们不是百姓,不能逃跑,否则回去定逃不过一死。
所以现在御王来了,他们只能选择听从御王调令,以此自救。
谷烑行了一礼,“小的谷烑率鄞州五千守城军皆愿听从御王调令。”
楚熙抬了抬手,谷烑识趣的侧身,站在一旁,楚熙和白清兰上了鄞州城楼,谷烑跟在两人身后。
三人站立城楼上时,只见楼下那片黑压压的大军正在慢慢退去,楚熙知道,他们是来示威的,但今日天色已晚,十万大军舟车劳顿,他们今晚是要在离鄞州城外不远处安营扎寨,养精蓄锐。
等明日一早再来攻城。
十万人群里,那最前方骑着一匹红鬃烈马的中年男子引起白清兰的注意,白清兰饶有兴趣问道:“那男子是他们的主将吗?”
楚熙顺着白清兰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身穿银色盔甲,腰挂长剑的男子。
男子的脖颈间还戴有一枚银白色的平安锁,异常显眼。
这男子浓眉大眼,阔嘴方脸,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一眼看去就知他是久经战场的将军,那粗糙干燥的皮肤定是长年累月在沙场上征战时被风沙蚕食而成。
而此人正是在南陌国与朱磊齐名的名将之一——佘砚。
元平元年,佘砚出生于儋州里的一个小县城,父亲佘龙是一个武痴,从小习武,对学武有着深深的执念,而母亲包洁是一渔民,以卖鱼养活一大家子人。
佘砚在佘龙的影响下,从小对武学就有着浓厚的兴趣。
佘龙虽是一介武痴,但爱妻如命,且有一颗望子成龙的心。
佘龙本着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的理念在佘砚三岁时就请先生教他读书习字,四岁时才亲自教佘砚习武练剑。
佘砚从小的愿望就是想做一个保家卫国的大将军,所以他在十七岁时就离开父母,独自去了军营参军。
佘砚投到一位叫樊稽的将军手下当兵,樊家是武将世家,其祖上出过许多赫赫有名的将军。
樊稽的父亲樊任是元平年间有名的武将,曾跟着元桓帝萧景楠东征西讨过大半辈子,还曾为萧景楠挡过利剑,是萧景楠最为信任的臣子,后也被萧景楠封为正一品的镇国大将军。
只可惜,樊任虽治军极严,可他爱子无度,他将樊稽娇生惯养,宠的无法无天,导致他虽靠着樊家世代积攒的军功换了个镇北将军的职位,但他的所作所为并不服众,甚至还令给他做士卒的将士心生厌恶。
佘砚自投到樊稽手下为兵后,他每每和敌军作战,勇猛无敌,但他的战功全被樊稽揽在自己身上。
元平十九年,南陌和白帝大战,萧景楠封樊稽为英勇将军,官居正三品,命他带兵十万亲征。
樊稽命佘砚为先锋,佘砚闻言,二话不说带着军队向前冲锋,杀的敌军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樊稽见此,好大喜功的他带着军队向前乘胜追击,他本想靠着佘砚将敌军一举歼灭,但他没想到,敌军是炸败。
敌军逃至一处山谷后,隐蔽行踪,待樊稽等人追到时,敌军用巨石擂木断了南军后路。
那一日,天气晴朗,赤日炎炎。
滚滚火球从山谷上齐刷刷的砸下。
轰的一声落地后,火势旺盛,绵延不绝,将整个山谷烧成一片火海。
熊熊烈火无情的吞噬着每一个在求生边缘苦苦挣扎的南军,许多南军被烧的体无完肤,皮肤溃烂,骨肉焦黑,甚至有些南军直接在火中化作灰烬。
一时间哀嚎遍地,惨叫不断。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焦糊味,血腥味,令人闻着,刺鼻作呕。
而在这场惨不忍睹的战争里,樊稽壮烈牺牲,最后只有佘砚带着少数南军逃了出去,但他们也伤的不轻。
佘砚是少有的军事将才,他回到南陌后,得晏明看重,晏明为他拿自己积攒多年的军功向萧景楠给他换了个前将军正三品的职位,而樊稽也因战死沙场而被厚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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