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不当户不对第8部分阅读(1/2)
?”
老公?这真是一个怪异无比的词,甚至听得起还有些粗俗,“那我是不是该叫你老婆?”直到她变成老婆婆,也是他一个人的老婆婆。这话,沈君然还真说不出口,但是心里仿佛灌了蜜糖一样的甜。
沈慢笑得仿佛什么诡计得逞了一般,靠进沈君然依在他怀里,软软地喊了一声,“老公。”
“嗯。”沈君然一手揽着沈慢腰际,嘴唇微启,还来不及说出那两字,只见前方一个大浪,不偏不倚,正向他们的所在卷来。
第23章 劫后余生
沈慢感觉有什么东西扯着她的脚腕,不断地把她往下拉。
她很害怕,不断地挣扎,想睁开眼睛,可怎么都睁不开,想喊沈君然,却怎么都说不了话。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挣扎,可有什么东西按住了她的手脚,她再也动不了。
她忽然感觉自己要窒息,拼尽力气喊了出来。
眼前忽然一亮。
沈慢急忙用双手挡住视线。
“醒了,醒了。”
耳边传来一道女子的惊呼声。
沈慢缓缓放下挡着眼睛的手,望向声音的来源。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大娘,穿着极其简朴的灰布衣服,肩头还打着一个黑色的补丁。
大娘看到沈慢正在看她,尽量展露出温和的笑容,“姑娘,你终于醒了啊,都睡了整整一天了。来,先喝点鱼汤暖暖胃。”大娘说着,帮沈慢撑起身体,让她靠在床头。
沈慢此刻脑中还是一片空白,她只记得那日她抱着沈君然,叫他老公,她还没听见他喊他老婆,一个大浪打过来,小船一下子就翻了过去沈君然?沈慢忽然紧张地左右看了看,抓着大娘的手,“大娘,他呢?他呢?”
“你是问跟你一道的那个年轻人?”大娘见沈慢原本苍白的脸,这会儿更白得像蚕丝似的,忍不住叹了口气,“姑娘,你就是身子虚,灌了几口海水晕过去了,那年轻人就”
“他怎么样?”
大娘又叹了口气,该知道的总要知道的,这一年到头,他们村少不得有几人要葬身大海的,“他身上那么多伤,泡在海水里,光疼都能把人给疼死。”那腿上的伤她也看见了,乖乖这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真是狠,还有那背上的伤。
沈慢听大娘如此一说,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边说着边挣扎着要下床,“他在哪儿,我要去看他,大娘你带我去看他!”
大娘急忙扶住沈慢,“姑娘,你别急,我带你去。”她听儿子们说了当时的情景,那年轻人不知道抱着这个姑娘在海里泡了多久,他们刚把两人从海里捞起来,那年轻人就倒下了。一看他身上,真是吓人啊,那一道道伤口边上的肉都泡的发白的往外翻。这要怎么样深厚的感情,才能支持他一直醒着抱紧那姑娘,不让自己痛昏过去啊。
沈慢由大娘扶着,带到了隔壁的一间破屋子内。
一个精瘦的小伙子正掀起帘子,从内屋走了出来。“娘,欸那姑娘醒了啊。”
沈慢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加快了脚上的步子,几乎是跌进了房间。那屋子极小,就靠内墙放了一张床,沈君然此刻就静静地躺在那床上。
沈慢挣开大娘的搀扶,趴在床沿,轻轻拍打着沈君然的脸,“沈君然,沈君然,你醒醒。”沈君然的脸不是苍白的,反而透着抹艳色,仿佛喝醉酒一般。
沈慢碰了碰他的脸又碰了碰他的额头,急忙道,“大娘,他发烧了,他在发烧!”
“是啊,烧了一整晚了,还没退下来,在这么下去恐怕”回答沈慢的是那个小伙子。
“求你们帮我请个大夫。”沈慢急得视线都变得朦胧,往头发上摸了摸,什么珠钗都没有,还好耳朵上还带着耳环,急忙取下来塞进大娘手里,“大娘,求您帮我找个大夫!求求您!”
大娘急忙塞回沈慢手里,“姑娘,不是我们不愿意,这附近根本就没有大夫啊。”
“那,那你们生病了都找谁看的?”
大娘与小伙子的眼神都暗了暗,“咱们都是穷人,别说没大夫,就算有大夫,那也出不起医药费,都是听天由命的。”
沈慢听着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听天由命?不,不,她不能由着沈君然这样听天由命。“大娘,您帮我用这副耳环换些酒来好吗,越烈的越好,要是钱不够,我我以后一定会补上的。”说着又要把耳环塞给大娘。
大娘急忙推了回去,“看你这话说的,我们这儿家家户户都会酿酒,我赶紧拿去。”说着拉小伙子给她搬酒去。
“沈君然,你是沈君然,这点小伤难不倒你的,听见没有?”沈慢不停地用手摸脸上的泪水,“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不醒过来,我我做鬼都不放过你!”沈慢想让这话听起来凶神恶煞一点,可是,每句话都哽咽地不成语调,“沈君然老公老公老公,你还没有叫我一声老婆呢,我已经等了很久了你一直对我那么好那么好,不忍心让我失望的对不对?来,我们拉钩,拉钩就不能抵赖了。”沈慢抓起沈君然的手,那一直是一双强有力的大掌,此刻毫无力量地低垂着,用自己的小指,勾住他的,“你看,我们拉钩了,你不能抵赖,要快点醒过来。”
“姑娘,酒来了。”大娘不知道沈慢要用酒做什么,让儿子把酒放到了桌上。
“谢谢你们。”沈慢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大娘,小哥,你们出去吧,我来照顾他就好。”
“姑娘,你刚醒过来,身体怎么挺得住啊?要做什么你说,让我家三娃帮你做就行了。”
“大娘,没关系,你们出去吧,我来就好。已经很麻烦你们了,你们去忙去吧。”
大娘看沈慢刚才还哭得像个泪人似的,这会儿能这么冷静面对他们,倒也挺佩服这姑娘刚毅的性情。看她那么坚持也就不再说什么,带着儿子走了出去。
沈慢拉开沈君然身上的被单,他身下的席子上,血迹斑斑。沈慢刚止住的泪水,又一个劲地往眼眶外涌。
沈君然的床头放着他常穿的靛青色的长袍,袍子上面放着一块浅蓝色的帕子。
沈慢默默地拿起那块绣着幸运草的手帕,浸入酒中,擦拭着沈君然赤裸的身躯,一遍一遍不停地循环。
过一段时间,她就含一口水送入他的口中。
他的唇总是有些干燥,现在尤其厉害,那唇上裂开来的皮肤,几乎刺痛了她的唇,那疼痛一直传到她的心里,那么疼
雨一直在下,整日阴沉沉的,沈慢简直有些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直到大娘把晚餐给送了过来,才知道,已到傍晚了。
沈慢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她只知道,她要吃下去,全部地吃下去,然后她才能有力气照顾他。
大娘看着沈慢一脸的泪痕,看着她艰难地咽着事物,顿时眼眶都红了起来,“姑娘,一整天了,吃完饭去躺会儿吧,要做什么告诉我就好。”
沈慢放下碗筷,坚定地摇了摇头,“大娘,没关系,您出去吧,我可以照顾他。”
大娘无奈地叹了口气,“姑娘,有些事情你还是要看开些,人总是胜不了天的。”就像她丈夫,眼看着病情越来越重,她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对自己说,阎王要收人了,这都是命。
“大娘,他答应了要照顾我一辈子,我信他。”
大娘看沈慢这么坚决也不再劝了,拿着碗走了出去,但愿老天开眼吧。
沈慢见沈君然身上的酒干了,又给他擦了一遍。
沈君然依旧静静地躺着,动都没有动一下。
擦过身子后,沈慢便跪坐在了床边,拉着他的手,紧贴着自己的脸庞,“老公,天黑了。我们已经安全地到达岸边了。我知道这些日子你一直很累很累,也许你老早就想这么好好的睡一觉了。那你再睡一晚上好不好,明天,等明天天亮的时候,你要睁开眼睛,然后笑着对我说,‘老婆,早安’,好不好?”
四周静悄悄地,只有海水拍打海岸的声音,空气里仿佛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沈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老公,这里晚上真静,我很害怕。”
沈慢再次哽咽了,泪水流进了沈君然粗糙的手心里,可是他依旧无动于衷地睡着。
沈君然感觉自己太累了,好不容易可以好好的休息,他真的很想再多睡一会儿。但是耳边总有人在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温婉细腻,软软的语调,有时候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他应该嫌聒噪的,可不知为何,那声音一停下了,他心里就空落落的,仿佛遗失了什么。
那声音一直在耳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一些他听不太懂的话。
你是谁?他很想这么问一句,可是他什么都说不了。他总觉得他应该认得这声音,于是他努力去回想。突然间,头痛欲裂,整个人仿佛被扔进了大火里,烫的难受。然后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沾在了他的身上,那不适感顿时减轻了不少。他以为他又可以舒服地睡下去了。
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家小小的客栈门外,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可打在身上什么感觉都没有。他往那家客栈走了进去,楼上冲下来一个老头,差点撞上了他,好在他身形一闪躲了开去。老头急得团团转,扯着店小二问哪里有大夫。
于是他走了过去,告诉他们,他是个大夫。
他被带进了一间客房,床上躺着一个女子,女子因发着高烧,满脸通红。他本没有看到她的脸,但是女子因为高烧不适地挣扎了几下,他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右脸,竟然有着如此大面积的烧伤。
他还来不及说什么,眼前的景物走马观花似的迅速变换着,唯一不变的,是总有那女子的身影。她是谁?
他感觉自己一阵晕眩,再次睁开眼,他竟然趴在一个女子的身上。他在干什么!他想马上挣脱开去,但是他觉得自己的手脚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他埋首在女子赤\裸的胸前,他的手在女子的肌肤上游走,手中细腻柔滑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他想抬头看那女子是谁,却怎么都动不了。直到感觉发根一阵酥麻,有人拽起他的头发,他才能抬头注视女子的脸。还是她,不过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烫伤的疤痕!他始终叫不出她的名字。
女子眼中有着氤氲的水汽,脸颊像抹了胭脂一般的红润,让她显得风情万种。最初的羞耻感瞬间化作乌有,他只觉得自己想要霸占她的美,想要从她身上得到更多更多。他想低头吻遍她每一寸肌肤,但是她紧紧抓着他的头发。女子终于动了动唇,她说“我是沈慢,我是沈慢,喊出我名字,叫我沈慢”。原来她叫沈慢。他刚想喊出她的名字,眼前的画面又变了。
那是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他正拉着沈慢的手跪在的一只小船里。他听见自己说,“天地为证,星月为媒,我沈君然愿与沈慢共结连理,永不相负!”听见她说,“我沈慢愿嫁沈君然为妻,一生一世,白头偕老,永不分离。”然后她接着道,“我要你变成我一个人的老公公,所以我叫你老公”他还想听她说更多,但是他又再次陷入了黑暗中。
掌心渐渐变得湿润。他似乎知道那是什么,难受得要窒息。他努力地动了动手指,然后他的手掌瞬间空了。
他感觉他好像要失去什么了,那股不安与慌张,让他冲破黑暗一瞬间进入了一个刺眼的世界,亮地睁不开眼睛。
他用手掌挡了很久,终于慢慢地适应了眼前的亮度。缓缓移开手掌,眼前是一张熟悉的脸孔,只是那么苍白,红肿的眼睛,未干的泪痕,无不牵动着他的心,一阵阵地抽痛。那些他本来以为听不清的话,忽然一字一句地浮现在他脑海里。
沈君然努力地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露出一个她喜欢的笑容,“老婆,早安。”他以为他还在梦里,但是沈慢突然扑在他身上,牵动了他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忍不住打了个颤。他终于明白,这不是梦,他终于醒了过来。
沈慢趴在沈君然胸前,难以自制地大哭起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紧绷得几近崩溃的神经得以舒缓。
第24章 定居渔村
大娘送了大儿子二儿子出海,刚跨进院子,就听见那姑娘抽泣的声音。心中一顿,莫非那年轻人出事了?急忙往那屋子跑去,正好碰到三娃从柴房里出来。
“娘,她怎么哭的那么伤心?”三娃不忍心地问道。
大娘摇了摇头,“进去看看吧。”
沈君然不明白为什么他醒了,沈慢反而哭得更加厉害,每次他说他没事,别哭坏了眼睛,沈慢就哭地更凶了。所以他现在话都不敢说,只能轻扶着她的后背,等她哭够了自己停下来。感觉有脚步声靠近,轻轻地提醒道,“有人来了。”
沈慢一边抹着眼睛,一边回头,见是大娘和那个小伙子,赶紧起身,“大娘,你看,你看,他醒了!”
大娘一看那年轻人醒了,提到嗓子眼的心也就放下来,她真怕这年轻人一去,这姑娘肯定也活不成。“醒了就好啊,你也别哭了,看把他急的。”回头对小儿子道,“三娃去厨房拿点吃的过来。”
“诶。”三娃听话地跑了出去。
“我啊,也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小两口这会儿肯定有说不完的话。”大娘轻轻拍了拍沈慢的肩头,“肯定是哭了一整晚,眼睛肿得核桃似的,就陪着你家相公多休息休息吧。”
沈君然毕竟有内力护着,烧退了下去人就好了大半,自己坐了起来吃东西。
沈慢见沈君然坚持要自己吃东西,就任他自己动手了。自己坐到了桌边,也吃起东西来。自沈君然醒过来,沈慢就开始犯困,感觉眼皮有千斤重。刚放下碗,就趴桌上睡过去了。
沈君然又好笑又心疼,想下床把沈慢抱到床上来。谁知一掀开被单才发现,他身上什么都没穿,想着一直是沈慢在照顾他,刚恢复如常的脸色顿时如煮熟的虾子一般。
下床把衣服穿好,才抱着沈慢放倒在床上。
自己则躺在了她的身侧,终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再次睡了过去。
沈慢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
她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揉了揉肿胀的眼睛,看着灰黑的房顶,才慢慢想起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屋内除了她再没有其他人,“沈君然!”沈慢惊呼着跳下床,沈君然去哪儿了?她记得他已经醒了,难道那是她做的梦?
沈慢心里怦怦怦地跳着,鞋子都没穿好就往外冲,一下子与要进屋的人撞了个满怀。入眼的,是靛青色的长袍,沈慢愣愣地抬起头,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上了那张带着胡渣的脸,手心里有刺刺的触感,才相信这是真实的。
“你怎么了?”还好他眼疾手快,不然这鱼汤就全倒沈慢身上了,“出什么事了?”
“你不见了,我以为,你醒过来都是我做的梦,我以为”
沈君然听着心里软软的,揽着沈慢的腰际,“对不起,又让你担惊受怕了。”把沈慢扶回房间,“你太累了,我不敢叫醒你。”
沈慢这时才注意到,沈君然已经下地自己行走了,“你可以走路了?没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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