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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星河笑着盯顾倾野看,投降似的举起手,还真贴着墙站直了。巷子不宽,秦星河站直了的个头,跟顾倾野不相上下。可那嚣张的气场仿佛能压顾倾野两米似的。
“酒醒回去今天这事儿就算完。”顾倾野道,“还疯的话以后别上我课。”
秦星河还是笑:“顾老师是真的凶。”
顾倾野道:“别老跟我贫。”
秦星河又想凑过来,顾倾野把他推出去老远,声音也不由压得低了:“当我治不了你?”
秦星河听闻这话乐了:“治啊,顾老师,我求你治。”
顾倾野没理他,整了整衣服,冷冷地剐他一眼,从巷子里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就知道你舍不得治。秦星河看着他背影,讪讪地想。
秦星河在黑不见人的巷子里整整待了一个小时。
待到缠着他的酒意一点一点消退,粗重的呼吸也平静下来。晚风一吹,酒醒得彻彻底底。
他抱头倚着墙就滑了下去。
刚才干了什么,说了什么,连环画似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若不是顾倾野推了他一把,他丫的他还打算亲上去。
这下是彻底打草惊蛇了。秦星河是喜欢顾倾野,但也只是限于看见了就心里满足的。根本没打算主动招惹。他觉得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很好,像偷偷捡个宝似的,如果可以的话,永远也不要戳破。
可是今天这么一出,这个宝是绝对揣不住了。顾倾野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自己对他说了那么多浑话,以后还不逮住自己往死里整?
想到这里,秦星河心里泛滥着无比绝望。他仰着头,看着装满耿耿星河的夜空,叹了一声:“救命!”
……
秦星河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他站家门口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对面巷口,小楼的灯光还亮着,隐约有个人影在晃动:顾倾野也没睡。
顾倾野冲了个澡,坐在电脑面前一个小时愣是写不出一个字。烦躁地起身拉窗帘,就见秦星河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家门口吹风。头低着,影子在灯下拉得老长,身形显得异常单薄。
也不知道这孩子酒醒了没。顾倾野心想。
下一秒顾倾野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自己貌似对这个孩子先前的浑话丝毫不觉反感??
这明显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自小在安市长大,那里经济繁荣,文化多元,包容度高,身边同性处出感情的例子也见过不少。他有个朋友,以前傻逼似的啥都不懂,还老拉着他逛gay吧,圈子里混出了名。前几年找了个本命,去国外领证了。如今生活过得好好的。
他对这种事本身并不反感。感情说到底没有对错。可要是这事发生在他身上,他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也许秦星河只是一时犯浑,小孩子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顾倾野安慰自己。
秦星河一晚上都没睡踏实。他打了个电话给石大勇。那头石大勇他们才结束,除了大勇其他两个人已经醉成了一摊泥。石大勇坐车里吼:“河子,你干嘛去了?!”
秦星河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愣了半晌。
“你怎么了?”那头听不见声,以为出事了,话音都沉了一半。
“没事,”秦星河喉咙发堵,趟床上出神,“喝多自己跑回来了。佐藤他们回去了吧?”
石大勇显然松了口气:“叫车把他们送回去了。黑子还好,佐藤免不了他爸一顿骂。说到底还是怪我,早知道就不该让你们喝酒。”
“哦对了,”石大勇想起什么,“你书包忘拿了,明儿我给你送去。”
秦星河想起包里还塞着白天自己描顾倾野名字的那沓纸和顾倾野的物理书,顿时心情复杂得很。
“不用了,”秦星河认命地闭上眼,“帮我扔了吧。”
“到底发生什么了河子?”石大勇觉得秦星河有点不对,可问半天那头也没声。秦星河已经睡着了。
晚上秦星河做了许多梦。他梦见自己把顾倾野按在墙上亲,亲得他嘴角脖子都是红印,两人一起傻笑。他梦见自己骑着他爸留下的哈雷,带着顾倾野一路飞驰,飞到天边也没人拦他们。他梦见自己无论对顾倾野说什么骚话浑话,顾倾野眼神都是柔的,自始至终都没冷冷瞪过他。他还梦见自己两年后毕业典礼,顾倾野说:“河子,既然你毕业了,从今以后我把自己送你。你不收也得收。”
秦星河差点都信以为真了。他翻来覆去了一会儿,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下来。
这种感觉,真特么难受。
顾倾野这周都得跟七班教数学的老教师调课。那老师身子骨不好,得每天赶早去医院打点滴。上午的课来不及上,只好跟顾倾野下午的物理课对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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