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医者第13部分阅读（1/2）

睁着无辜的眼睛对着满屋的人，身子不自禁地往后退着，我知道，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心软，下手的时候才不会这么痛。

胖阿姨过来了，双眼又红又肿，她伸出手……要打我了吗？我害怕得闭上眼睛，等着痛苦的到来。

胖胖的手掌抚上我的脸……是要捏我的脸吗？会发紫的，新妈妈就整天捏我的脸，说我笨不会洗碗，只会打破碗。

“公主，你终于醒来了，将近一个月才真的醒来！公主啊，原谅奶妈……”我睁开眼睛，看到她泪流满面。

“阿姨，你不要哭啊。是不是哪里痛？我帮你吹吹就好了。”我看到她哭，心里不安起来，擦擦她的脸，求助地看着爸爸——这个爸爸跟以前不太一样哦，我觉得他很厉害很厉害的，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

“皇姑，你先放开嫣，让钟灵子看看。”爸爸听到我的话，脸色渐渐失去血色，似乎明白了什么。

“黄菇，你不要哭啊，哭得多眼睛会瞎掉的，婆婆整天这样说的，所以我被打也不哭。”我点点头，同意爸爸的话，跟着爸爸叫她“黄菇”，名字没有我的好听。

长满白胡子的老爷爷上前拉着我的手，又叫我张大嘴巴……最后问我“小姑娘几岁了？”全屋子的人因为他的问话惊恐不已，爸爸更是紧张地看着我们两个。

“我今年满七岁了，我可以帮忙洗碗扫地了，我很乖的。”婆婆都说我很聪明，只有聪明的小孩才会被带回家，才会有新妈妈新爸爸。

我不够聪明，所以已经有两个妈妈爸爸不要我了，这个新爸爸是第三个。

……

胖胖的黄菇正用抹布擦着桌子，有时候会流泪看着我不说话，其他人都回去了。屋外传来爸爸和胡子爷爷的声音。

“皇后怎么了？”爸爸的声音好嘶哑哦，跟我的好像……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他之前的声音是很好听的……不对啊，爸爸的声音不好听的，就像老伯伯一样整天对着我j笑。

“回皇上，皇后……不知名的原因……回到七岁以前的记忆……”嗯，胡子爷爷好像肯德基哦，我听大明说，肯德基里面的东西可好吃咧，爸爸不买给我，只给哥哥。

所以我瘦，哥哥胖，被大明他们叫他胖子了。

……

“爸爸，爸爸我没有偷钱，我就是没有偷钱，你帮我告诉妈妈好不好？……”妈妈拿着一支鸡毛扫向我挥来，手起棒下，裸露在衣服外的手臂、脖子、小腿都伤痕累累。爸爸站在我身前，我可怜巴巴地拉着他的后衣摆，祈求妈妈放过我。

爸爸对我，总是比妈妈对我好一点的，特别是随着我年龄的增加，他对我可以说是和颜悦色的了。

胖哥哥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只雪糕，全身脏脏的粘满了各种菜肉汁。

“不要，妈妈不要打妹妹，不要打……妹妹。”胖哥哥走上前去拉住妈妈的鸡毛扫，虽然样子傻傻的，可是我知道他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我跑上前，在妈妈的面前下跪，说“妈妈，请你原谅我，我真的会很乖的，不会偷钱，我会好好端盘子好好洗碗，不要打我……”我苦苦地哀求妈妈不要打我，泪流满面……

“嫣，好了，不要哭哦……不要哭……”爸爸轻轻地抱我起来，心疼地帮我擦去眼泪，一脸担心。

“爸爸，你告诉妈妈，我没有……偷店里的钱……”我拉着爸爸的手不敢放开。

“好好，嫣没有偷东西，嫣最乖了。刚刚是在做恶梦，不是真的，来，先把粥喝了……”轻声哄着我，又从黄菇手上拿过一碗粥，一口一口细细地喂着我吃完。

“嗯，嫣最乖了。”爸爸又帮我擦干净脸，心痛地低低喃着“嫣啊，嫣，快好起来吧，不要再病下去了，快点好起来……你要怎样都可以，即使是出宫我也会让你出去了……”“爸爸，不要哭，嫣然不痛，不痛哦。妈妈下手不重的，轻轻吹吹就好了。”我擦去爸爸眼睛流下的泪水。

好憔悴啊，爸爸是不是不舒服呢？长了好多胡子了。

“公主，我是奶妈，我带你去沐浴好吗？”黄菇在旁边轻轻地问着我，也是要流泪的样子。可是，我不认识公主这样一个人啊。我无奈地看着她，回答不了。

“皇姑，你先下去吧，嫣……只由我来照顾。”爸爸真好，说要照顾我。呵呵~~以后妈妈要打我时就可以帮我说好话了。

我把头重新放回爸爸的怀里，好温暖呢，以前爸爸可是从来都没有抱过我的。

……

“爸爸，我已经十岁了，我会自己洗澡的。”虽然爸爸帮我脱衣服时很温柔，可是我还是觉得怪怪的，自从懂事以来都是自己洗澡的啦，才不用别人帮忙咧。

“嗯……我的嫣已经十岁啦？可是嫣刚生完病啊，一个人不方便，爸爸帮你就好啦。”爸爸脱着我的衣服，突然看到胸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可怕的疤痕，双眉皱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好像要看到天荒地老。

“爸爸，我冷了。”我摸摸爸爸的下巴，上面长着一圈青色的胡子“爸爸，你以前没有长胡子的，现在怎么会长出来了呢？”梦里爸爸有点胖，又不高的，现在爸爸可是有点不一样了。嗯，现在的爸爸比梦里的爸爸帅。

“嗯，小嫣冷了，来，我抱你到桶里去。”爸爸抱着我，又说“我的嫣好轻，要快快长肉才行啊。”“爸爸，我才十岁啊，还会长高长胖哦。而且我不喜欢哥哥这么胖，被人家叫小胖子了。我不想做小胖妹。”现在的爸爸让我放松，不知为什么我就是知道可以跟这个爸爸说任何的事情，我不喜欢梦里的爸爸。

水中的热汽泡着我，让我有点昏昏欲睡了。

“嫣，嫣！不要睡！快醒过来！快叫钟灵子过来！”爸爸惊慌地摇着我，马上把我从水里抱出来放在床上。用被子把我牢牢包住。

“爸爸，我没事，只是想睡觉而已。”说完，已经快要闭上眼睛了，脑海中只余下爸爸急得满头大汗的脸，和那一双微微充血的双眼。

……

“嫣然，宝贝，生日快乐。”晚上刚从学校补习回来，天已全黑了，爸爸从厨房里拿出一个小蛋糕，上面插满了蜡烛，一共十四根，与我的年龄一样的数目。

一时惊异于爸爸的温馨举动，虽然第一次听到“宝贝”这个词，都没有多想其它的了。

放下书包——真重，里面还有今天上体育课用的实心球呢。跑过去准备吃蛋糕。今天，可算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吃生日蛋糕，第一次有人要唱生日歌给我听，以前在孤儿院时孟婆婆顶多以一个红鸡蛋打发掉。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具体的出生日期，今天是孟婆婆捡到我的日期，我也一直把这一天当作是我生日。

爸爸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从在桌子旁，桌子上摆着一只蛋糕，上面清晰地写着生日快乐四个字。

悄悄地瞟了爸爸一眼，发现他真的不适合穿西装，低胖的身子穿上西装显得更短小了，头发上还有厚厚的发油更是可笑，脸上的表情也是怪怪的。可是，爸爸今天比平时更温柔地对我呢，我要好好珍惜。

“爸爸，哥哥和妈妈呢？怎么没看到他们？”突然才发现屋里少了什么，原来是少了妈妈尖酸刻薄的打骂声和哥哥吵着要吃饭的声音。

“嗯……他们两个出去吃饭了……来，今天这么高兴，我买了一瓶酒，刚好在今天把它喝掉。”爸爸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瓶酒。

我看着爸爸，他平日不是这样子的，他可是一个爱吃爱喝爱儿子怕老婆的人。可是现在却眼神闪烁地在这里单独要跟我喝酒？？！！

“爸爸，我年纪太小了不能乱喝酒的，留给妈妈喝吧。”边说边移动着脚步。

“哪里小了？！已经是十四周岁的丫头了，都可以生孩子了。”爸爸喝了一口酒，向我走来，脸上涨得通红却有着可怕的微笑……让我联想到黄鼠狼般，感到恶心。

“而且，丫头早就发育成熟了，平日婆娘盯得紧，现在过来爸爸这里，来……”张开双手，却说出恶心的话。

“妈妈……妈妈快回来了，我先去洗碗。”说完，我顺手抓过沙发上的书包，转身马上跑向厨房的地方——那里有个厕所，关上门可以拖延一段时间。而我睡的地方本来就没有门，是一个杂物房。

虽然还没恋爱过，可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的，所以我是知道男女间的情事的，特别是看到爸爸脸上的表情，让我不想歪都难，我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先躲起来再说。

跑到厨房厕所关上门，拿出书包里面的实心球护在胸前，此时才发现内衣服都湿透了，心砰砰乱跳。扒在门上听外面的声音。

爸爸已经走到门外，敲着门说“出来吧，躲在里面有什么用？”“爸爸……妈妈很快就吃完饭回来了，我……在里面温习功课等妈妈回来。”说出来的话都是抖的。

我确实很害怕，很害怕爸爸真的会做出此等禽兽不如的行为来，也害怕一个人重新回到街头流浪，只要再过五年，不，只要两年就够了，只要再过两年我就可以自己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十四岁还不行，童工是违法的。

他在外面拍着门，随着语气越来越急促，拍门的力度也在增加当中。

“澎澎-澎澎-澎澎-”“不，不要进来，走开……走开……”我拼命摇着头，想把一切都摇掉。

“嫣，嫣，你醒醒，醒醒！只是做梦，做梦而已。爸爸在这里，不怕哦不怕。”黑暗中有人把我摇醒。

是，爸爸，是他……

“滚开！给我滚开！我不会怕你的……”我朝他大吼，他伸出手来要把我抱在怀里，我哭喊着往后退“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妈妈，妈妈就快回来了，我求求你……”“嫣！你冷静点，是我啊，我是爸爸，你身体还没完全好，会伤害到自己的，不要乱动……不要后退了……”他扑过来抓住我，把我牢牢地固定在怀里。

“哗——爸爸你不是人，不是人，还想骗我把门打开，想要占有我对不对？我不会上当的，我绝对不会上当的，我也不会嫁给胖哥哥，我不嫁给他，以为我没听到你跟妈妈说的话吗？我死都不会在十八岁时嫁给哥哥的，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要逃出去，即使把我打死我也会逃出去……”我拼命挣脱爸爸的怀抱，大哭大叫不能自制，只是想着我要活下去，我不要给他们一家害死。

……

我平静了下来，静静地躺在床上，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是听着屋子外面人的说话。

“回皇上，皇后娘娘应该是身心曾受到严重的创伤，这个要找出源头再进行治疗，会事半功倍。而且据皇后娘娘目前的状况而言，她的记忆似乎会变化，由刚开始的七岁记忆到十岁，再到现在的意识年龄，而且可以说是得了失心疯，连身边最亲的人都不记得了。”“皇姑，嫣她以前有受到过何种创伤吗？”“皇上，公主……曾经发生过一次重大的变故，一夜之间思想行为举止都跟以前不一样，而且变得精通医术，后来她告诉我说她不是这一朝代的人，是进入这具身体的游魂，可是对于以前的事，无论多小的事她都记得，所以……我以为……”“据此可知，皇后确实是游魂入体，她确实受到非人的对待，也许在前生就没有得到幸福……”“住口！通通给我闭嘴，呀——”伴随着高声怒叫，不断地有“砰砰……”乱响。

“皇上，保重龙体呀，不要再打了，你的手已经受伤流血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这一个多月来你受的苦已经足够了……”“皇姑，我如何能够原谅自己，这一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嫣她正躺在里面神志不清，你看到她夜夜流泪的样子了吗？看到她坐在床上呆呆不言不语一整天了吗？看到她全身颤抖得如同要散开破碎的瓷器了吗？你没看见！她以前究竟受到怎样一种对待啊！夜夜在我怀里哭诉，叫我爸爸，她爸爸已经是她唯一可信赖的人了啊，可今天她又告诉我，她爸爸想要……爸爸是什么人？我要把他杀掉……如果可以，我愿意一命抵一命，只要她不要这样子下去，只要她把过去的事情通通忘掉。”“皇上，皇上请保重身体，不能再打墙壁了，求求你，万一你受伤了怎样照顾娘娘啊？”“啊——”……

外面的人说话好奇怪呢，我都听不太懂，还要乱捶东西，用手耶！痛死了。算了，睡觉吧。

新的生活

似乎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在今天早上醒来，突然之像有闪电划过脑际，我的头脑真的醒过来了。

自以为很多本已忘记的事情，原来都只是深藏在心里，并没有忘记，只是不敢再想起而已。就跟本已结痂的伤口一样，再次用刀划开，里面流出来的除了泱泱鲜血之外，还有着脓，划开后痛苦不堪，可是不划开，一辈子都不会有好的一天。

接下来，帮我穿衣，他帮我洗脸……在他帮我梳头发时，我悄悄地看着铜镜里的人眼睛越发的黑，脸色有点苍白，嘴唇失却了往日的血红，下巴也尖了很多。像我，因为脸蛋还是自己的，又不完全像我——我以前可是健康宝宝，现在整个病美人的样子，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也会有做林黛玉的资本。

皇上照例半搂着我到荷花池边去吹风，照例说着他的故事，照例对我嘘寒问暖……

我爱他，是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爱上他了。可是我不可以原谅他，不能忘记他对我所做的一切，即使在梦中听到他所有的解释，我也不得原谅。所以，我决定逃出去，远离这个地方，远离有他在的地方。

对于皇宫这个地方，已经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人了，除了小皇子之外，可是他也有他的幸福，也许还将是日后的皇帝，我也不必担心他——也许将来有一天会回来看看他吧。

跟往常一样，我静静地吃饭，洗澡，睡觉。不一样的是，我悄悄地把曼陀罗花粉末加上其它草药粉末在蜡烛上点燃，蔓陀罗，开得很美的漏斗状的花，就叫蔓陀罗草，原是一种含有剧毒的草，可是我加它跟其它草药加在一起就成为一种迷|药，专门对付有内办的习武之人的迷|药，对一般人产生不了伤害。为了以防万一，我用湿布悄恍地在被子下捂着嘴巴以防中毒。

第二天一早，天将亮未亮，我到他床上摇了摇他，他没有醒过来。穿上丫环的服饰，梳洗一番再把桌子上的点心吃了，再简单地收拾一下包裹，主要是金子和衣服。银票上印有特殊的记号，为了日后不被宫里的人找到，只好舍弃不用，而银子相当重，携带不方便也就不再采用，最后还带了两套衣服。

皇上还是没有醒来——应该说是听到我收拾的声音挣扎着要起来而不能够达到目的，拳头都握得死紧的却动不了，也说不出话叫不了人。

“放弃吧，我配的药从未失效过……日后，我们也不会再相见了。”说完，不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