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美人殇第30部分阅读(1/2)
观音失盗
“咳,咳……”,陆子璈无力地斜倚在湘妃塌上,双肩微微抖动,手背轻掩其口轻轻地咳嗽。
黄昏,如血的残阳透过窗口映照在他苍白病态的脸上更显现出一种揪人心痛的震撼之美。
“子璈,该吃药了!”一条纤柔的倩影似乎目注了他良久,逡巡再三后,缓缓地走至他的身后,轻柔地道了一句。
“谢谢,请放在桌上吧!,我待会喝!”是一句淡淡地甚至有点幽冷的话,陆子璈似乎永远对她都是那份客气的甚至冷漠的态度。
映雪垂下头,咬了咬嘴唇,道“你能马上喝吗,凉了就药效不好了!”
“院里的菊花开了呢,羞涩地打着朵儿,真像她娇羞的样子!咳,咳……”陆子璈眼睛痴痴地望着窗外的一簇正在抽蕾开花的雏菊,喃喃地道着,似乎根本未听到映雪的话语。
映雪的眼圈霎那间红了,脸一下没了血色,心口抽搐地厉害,醒过来的陆子璈的脑海里、眼神里,话语里,心里,甚至骨髓里、血液里都被一个叫秦蓁儿的女人变本加厉地食筋剥骨地如妖精般凶狠地啃噬着,她根本就无法靠近他一丁点那个叫心灵的地方。
但她很快擦干了快滴下来的泪,选择这条路,流泪根本是换不来任何可以慰藉的东西的。
“我帮你去院中摘几朵插在瓶中可好?”她强压住心头的凄楚,依然用轻柔地声音征求着他的意见。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在俯身于菊丛中采摘雏菊的映雪身后停住了,于是有一个如夏日清凉微风般的声音道“嫂子,你在做什么?”
映雪直起身子,夕阳的余照渲染她原本便绝色无双的容颜至一转身那骇世惊俗的美,生生耀疼了陆子仪的双眸。
“他刚在屋里念叨着菊花开了,所以我出来想采摘几朵插在他的书房里!”映雪努力地微笑着答道,但陆子仪却在她眼中看到了另一种落寞的神色。
“二哥还独自住在书房里吗?”话一出口,陆子仪便知唐突,果然见映雪神色黯然了下来,随即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来帮你折花吧!”为掩饰自己的尴尬,陆子仪蹲下身开始为映雪采折黄花。
“三公子,原来你在这,让我好找,快去,老爷有急事找你,脸色很不好,好像出了大事了?”才采折了两枝,管家张青匆匆忙忙就跑来找他。
陆子仪很是抱歉地将花交给了映雪,立即跟着管家走了。
见父亲满面阴云,愁眉紧锁,正烦躁地在大厅中来回走动着,陆子仪就知道出了大事了。
“出了什么事了,父亲?”他急忙问道。
“仪儿,白玉观音被盗!”陆长风神色凝重至极。
如晴天一个霹雳在头上炸开,陆子仪猛吃一惊,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密室门完好无损,白玉观音却不翼而飞,毫无一点被盗迹象,何况昨晚我临睡前还看过!”
“这么说盗者是用了钥匙通过正常渠道盗走了白玉观音的?”
陆长风微颔其首,沉吟道“这钥匙我从不离身,盗者怎会得到它?”
“父亲的钥匙真的从未离身吗,请父亲再想想?”
陆长风思绪了一下,突然沉声吩咐去叫四小姐来。
陆子仪一惊,道“父亲你不会是……”
“青儿每天晚上服侍我睡下后,通常将钥匙包了塞在我枕头下,要说离身也就是这么一会功夫?”陆长风蹙紧眉头道。
“可是青妹不会……”,陆子仪急忙辩解道。
话未落音,青儿贴身小婢春兰气喘吁吁地跑来,道“老爷,小姐一早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父子俩齐齐大惊,陆长风面色极为难看忙问道“你快跟我说,小姐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现象?”
春兰沉吟了一下,道“回老爷,小婢觉得小姐其实从受伤失踪三天后回来就不对劲,神不守舍的,脸上老是隐隐有泪痕,晚上还一直做噩梦,哭着叫着一个好像男人的名字,叫什么风的?小婢怎么问她她都不告诉我!”
“大事不妙了,定是有人利用单纯的青儿已达到获取白玉观音的目的,唉,那次她受伤回来我真该好好盘问她?”陆长风长叹了口气道,毕竟经过大浪,一下子便一语中的。
家中二小子的事弄得他焦头烂额,真的是疏忽了这个在陆家子女中像一朵小花般不起眼的女儿。
“这也怪我,父亲,我没尽到做兄长的职责!”陆子仪亦自责道。
“好了,现在不是相互责备的时候,仪儿,你马上派家丁与一些好手四处寻找青儿,要快,我怕晚了恐怕来不及了!”陆长风不愧为老江湖,马上雷厉风行地吩咐道。
“是!”陆子仪立即领命而去。
现在陆家能挑大梁的只有他了。
陆子青怀揣着白玉观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疯了般慌乱惊悸地跑在崎岖的山路上。
“三日后请来城外四十里翼然亭我们一手交物一手交人,如若晚了,嘿嘿,那麻烦姑娘就来领你男人的尸身吧!”
临去时,洪胖子森冷的话语不停地在她耳边盘旋,如恶魔的笑。
她决不能让风死,绝不能,她爱他,爱如生命,宁愿背叛父亲,背叛陆家,承担一世的罪名,承担父亲有可能以生命为代价的处罚。
当她到达翼然亭时,大汗淋漓,汗透重衣,累得几乎要虚脱了。
略略休息了会,她本能地打量这座座落在峰崖上突出的如巨鹰般的翼然亭。
她从前来过这里,是好几年前与哥哥们一起来的,那会她才十三岁,一个不知忧愁为何物的梦幻少女,谁知年轮驶过四年到今日之时,她却在情感上作出了一个最艰难的抉择,而这个抉择她知道,最终是没有美好的未来的。
她吃力地扶着亭柱站起来,缓步挪到亭口朝下看,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幽邃,今天一个秋季的薄阴的天气,亭下上空漂浮着一层接一层的雾气,氤氲缭绕,深不见底。
“要是从这里掉下去那是必死无疑的!”她忽然冒出来这么个奇怪的想法,然后自己有些心惊胆战起来,不敢再看,急忙退了回来。
“陆小姐真是个讲信誉的人,嘿嘿,好极了!”身后冷不防响起来洪胖子柔软和气听在陆子青耳朵里却是如毒蛇的嘶嘶的说话声。
她急忙转身,就见洪胖子一行人竟如同鬼魅般悄没声息地出现了,她心系着风,本能地在一行人中寻找他。
洪胖子会意,一挥手让手下反绑着手的风推到了她的面前。
见到那张每次见到都会有心悸感觉的脸出现在她面前,陆子青一下子控制不住,泪水汹涌而下,风,你知道吗,为了你我背叛了父亲,背叛了陆家,永远背了不忠不孝的令人唾弃的黑名。
“青儿,傻丫头,你怎么真的来了?”风的双眸中除了怜惜心痛的神色外,还有一丝丝不忍与质疑的光芒。
“你,你,你还好吗?”陆子青颤声问道。
“嘿嘿”,洪胖子不合时宜地插嘴道,“好不好,陆小姐一眼就能看出来啦,我们可没动他一根头发呀,好了,现在只要小姐马上将白玉观音交给我,我就马上把他完璧归赵!”
“好,白玉观音在此,你拿去吧!”陆子青从怀中掏出用绸布包着的观音,闭了闭眼,狠了狠心,别过头去,将拿着观音的手伸向洪胖子。
夺宝大战
洪胖子大喜过望,忙不迭地伸手去接,就在这时电光闪石的一刹那,一道银光,如横纵天际的蛟龙一般,一个弧围,竟卷住了陆子青手上的观音,龙吟着飞上了半空。
“啊!”洪胖子大吃一惊,容不得细思,他肥胖的身子却如轻盈的飞燕般直向那蛟龙追了窜了上去。
但是,立即有几道黑影快如闪电地拦住了他,招式凌厉如风地功向了他。
白玉观音被人劫走,那她盗宝的目的就落空了,于是陆子青猛一咬牙,身子腾空跃起,不顾性命地亦直扑向那条银龙。
然后有一条淡如白菊的人影比她更快更疾射了出去,五指凌空,鹰抓般地猛然攫住了那条银龙,同时双脚互踩借力,在半空中一个优美的翻跃,身子便如白鹤般向反方向的地上俯冲下来,“铮”一声金属的长吟之后,蛟龙化作了一条直如铁线的银链,形成了两山对峙的局面。
是风,用如此高的轻功劫下银龙的竟是她的风,可他明明被反绑着,怎么会……,陆子青一下子迷糊了。
“你可是冷无伤,当今世上绝顶高手之一,我听说过你!”风眯起他原本一直在陆子青面前如雾如水总是满含伤楚与柔情的眸子,射出两道精光利刃般的光芒,冷冷地一字一顿道。
陆子青如木鸡般地看着好像瞬间陌生了许多的风,感觉空气中有一种冷如寒风东西在她的周围开始蔓延。但尽管这样她还是本能地看向了银链的另一头执手者,果真是那个冷酷如刀,傲然伟岸的男人——冷无伤!
冷无伤怎么会来,看这架势好像就知道今日双方的交易,而且看来在这守株待兔很久了。
但这不是陆子青关心的事情,她只瞧得一瞧冷无伤,只想得一想冷无伤为何会来的原因,就马上把目光投向风了。
“嘿嘿,风无痕,你我虽素未谋面,却也神交很久了,看来,今日是老天在给我们机会来一场殊死决战呢?”冷无伤打了个哈哈,森冷的眸光与风无痕的如刃的眸光相撞在一起,空气中隐约竟有一刹那的霹雳电闪。
他们曾为了一个同样的女人,曾也将对方视若必杀的仇敌。
“七公子,您是金贵之身怎能与他亲自交手,还是让属下替你来会会他!”摆脱了冷无伤几个手下的纠缠,洪胖子飘然跃至风的身边,神情很是恭敬地劝道。
“七公子,属下?”洪胖子的几个称呼与恭敬的态度倏然间就如泰山轰然崩于陆子青的面前,她忽然间双眸就如同死蛇般可怕地直直地盯着风无痕,一瞬也不瞬,然后身子开始抖颤如怵,面色慢慢由惨白变成死灰状,抬起瑟瑟发抖的手指,好容易指住了风,于是破碎的如风雨飘摇的声音从她毫无血色的嘴唇中抖了出来,“你,你叫他什么?”
洪胖子似笑非笑地看向陆子青,玩味而讥讽道“怎么,陆小姐还没看出……”
“洪先生”,风无痕突然打断了他,抬起那双已不再是欲说还休盈盈流情眸子,两道平静如水不起任何波澜甚至可以说清冷的目光投注陆子青脸上,“青儿,与你相处的这段日子虽然我所说的所做的都是在用计谋,都是假的,但是有一句话却是我真心……”
“啊!”陆子青悲怆而瘆人的一声哀鸣,天地为之变色。
给予了眼前这个男人满腔的爱,给予了她最宝贵的贞操,给予了她愿为他背叛父亲背叛陆家身负一身罪名最终将为之付出生命的忠贞,然而可笑的是今天,这个男人却告诉他,这一切只不过是一条计谋,要利用她骗取陆家白玉观音的一条恶毒的美男计!
得到风无痕亲口承认骗她的陆子青恍如五雷轰顶,霎那间已崩溃,哪还有心思去听风无痕后面一句话,五内俱焚、气血上涌,“噗”,一口殷红的鲜血如利剑般含恨喷向风无痕,身子如枯蝶般向后倒去。风无痕猝不及防,前胸衣襟立即状如梅花朵朵灿烂而开。
一时间他的面色也变了,不忍之意揪心而起,虽然这个女人单纯好骗,虽然她只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但她对自己的爱却是苍天可表。
“青儿!”忍不住颤声急呼,情不自禁地要去扶,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的处境。
就在此时,就听得仓啷一声龙吟,蛟龙再次从风无痕手中冲天而起,在风无痕呀的一声惊呼之中,冷无伤已如弹丸般直射而起,在半空中一个急旋风,然后伸手稳稳地收回了他的冷月,亦收回了那个白玉观音。
“嘿嘿,承让了!”冷无伤皮笑肉不笑地道了句,拿起了梦寐以求追夺多年今日终于到手的宝物,高举在阳光下,眯起眼来细看,玉色流光溢彩,耀人眼目,连冷无伤见过世面的人也为之赞叹。
就在此时,“嗖”,冷不丁一支利箭划破长空,在秋风中呼啸着快如闪电地猛朝冷无伤手腕射来。
冷无伤一惊,手腕迅速缩回,急忙一个转身,左手急挥身上的黑色大氅,翻扬而挡,“嗤”,利箭竟然穿过他的大氅,贴着他的身子直射出去,随着一声惨叫,一箭竟将他的手下穿肠而过。
“架,架……”,山路上一行马队疾驰如雨,转瞬间到了翼然亭,人马嘶扬,落地腾跳,为首为头的正是陆家三公子,陆子仪。
冷无伤见他手持了一把黄杨大弓,知道刚才这一箭就是他射的,想不到这小子剑法不怎么样,弓法却是极好。
但不管怎么说,手下败将何足惧,冷哼一声,冷月嗖然划出一道银弧,猛然砍向陆子仪前胸,先下手为强,这是冷无伤一贯原则。
陆子仪见来势凶狠,不敢硬接,将身子迅速向后一倒,紧贴在马背,于是冷月擦着他的前襟破空划过。
见一招发空,冷无伤早有准备,骤然间身子如一鹤冲天飞起,半空中一个回旋,右臂展动间,银链如蛇般缠上了他的胳膊,右手一张,银链那头的冷月刀潇洒地落入了他的手中,“啊!”一声厉喝,冷月刀再如开天辟地之势向陆子仪砍来。
陆子仪大惊,急中生智,双脚合并,双手紧勒缰绳,身子却翻身下马,如飞燕般直向马腹穿过,然后一个就地十八滚,有些狼狈却十分巧妙地躲过此招。
“嘿!”冷无伤冷笑一声,雕虫小技!
正待运气再次发招时,突觉身后两道劲风而起,两招凌厉的攻势已转瞬间到了他两肋的毫发间。
冷无伤立即知道风洪二人为夺白玉观音已然向他发招,而且凭感觉他只觉着左肋的那道劲风浑厚凌厉威力无比,定然是那个眯眯笑的胖子。
时间已容不得他细思,冷无伤猛然沉脸,大喝一声身子骤然弹跳而起,凌空的身形倏然翻转间,于是千百条犹如闪电般璀璨的光芒爆发出来,瞬间交织,形成了一条围在他周遭的银龙,咆哮奔腾,气势磅礴,同时美得令人神迷心荡。
风无痕不由地被这银龙所散发出来的惊人的剑气所震撼,他不得不感叹,冷无伤的武功以达到登峰造极,自己堪是萤米之光。
一双肉掌不堪御敌,风无痕无奈地被这骄人的剑气逼退三步。
洪胖子的武功要高出风无痕数倍,御敌经验也丰富,见冷无伤双肋保护的毫无破绽,冷笑一声,刀锋乍变,竟猛削向冷无伤的下盘。
就在此时,猛听得冷无伤冷叱一声,双腿快如闪电地缩回,周遭那条银龙瞬间游出,然后一道寒光笔直如阳光直泻下来,冷月刀噗一声深深插进泥土里,而冷无伤的人则如蜻蜓点水般倒立而上。
“噌”一声金属相撞之音连绵不绝与耳,洪胖子脸色巨变,他的刀竟生生被这银链子磕出了一道口子,这链子是什么做的,竟然连他那把算得上是把宝刀的兵刃磕坏。
然后就在他一惊一乍之间,冷无伤倒立的身子借势一荡,飞起右腿啪一声急如流矢地踢了出去。
目标自然是洪胖子,洪胖子这一生之中可以说从未遇到过如此强劲的对手,气势上已自输了三分,何况刚才见冷无伤的内力如此惊人竟可以将如蛇的银链化为笔直的棍子使他宝刀受磕更是胆战,现在见他右腿飞来,快如流矢,不敢硬接,急忙身子斜飞出去躲过了此击。
就在冷无伤踢出一脚时,“噗”然间白光一闪有一物从冷无伤的怀中掉出,跳在一边的风无痕眼尖立即看出正是那白玉观音,想是那冷无伤倒立,观音才顺势滑落出来。
风无痕想也未想,身子斜扑出去,就势一滚,就将白玉观音抄在手中,但他刚刚起身还未站稳时,一剑如雷霆之势猛地向他刺来。
风无痕下意思地抬头,见到的是满面愤恨的陆子仪的那张清秀的脸。
风无痕手中无兵器,不好相抗,只得左躲右闪,步步后退。
闪退间,蓦地突觉小腿上一麻,于是身子顿然扑跌出去,这一扑正好是迎上陆子仪的长剑。
玉石俱焚
风无痕的心脏猛地一阵收缩,就在此时,突听一条低沉的无限伤感的声音叫道“别杀他!”于是就听得当一声,有兵器搁住了陆子仪的长剑。
风无痕站稳身躯,猛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既恨又爱的幽怨眼睛,陆子青,昏迷的陆子青竟然苏醒再次救了他的命,但他同时也明白刚才偷袭自己的也正是躺地正好醒来的陆子青。
陆子仪也不问为何不杀风无痕,迅速拣起风无痕刚才扑跌之势而拿捏不住掉地的白玉观音,飞快地塞给妹妹,急切道“你带着白玉观音先走,今日敌人太厉害,我们不是对手,能走掉一个是一个!”
说话间,发现白玉观音已失的冷无伤已然赶到,一道流光亦紧随而来,直刺拿着白玉观音的陆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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