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红尘第6部分阅读(1/2)
阳。又过了五天,尉大水从北京打来长途,国务院煤运办已批准供油,他和孟跃钢要去锦州石油公司办理供油合同,要康云青通知三个分公司紧急施工修建简易地下油库,每座油库容量不得小于二百吨。
任务紧急,总公司只留下宋贵看家,其余三名党委成员分赴各分公司督建油库。杨书瑞去宁化三分公司,尹安太去西卫二分公司,康云青去荣县一分公司。
荣县一分公司发生了巨大变化。尚士杰主持工作后推行半军事化管理制度,对车辆出场、入场、运行等各项规定作了更详细的补充。集体宿舍实行公寓化管理,统一购置床单被罩——清一色的军绿色。三名家属工专门负责宿舍卫生及衣物洗涤,司机们不用自己洗衣服,宿舍整齐干净,猛一看就像进了军营。公司面貌焕然一新,处处显得生机勃勃。
康云青到达的时候,经理办公室开着门却没有人。胡玉山赶来进门就是一个不伦不类的立正“报告康经理!胡玉山听候吩咐!”
康云青假嗔道“少出洋相!士杰哩?”
正说着尚士杰风风火火从修理车间赶来,进门就立正敬礼。胡玉山哈哈大笑,康云青也笑,一个劲摆手说“算啦算啦,快洗手吧。”
尚士杰去洗两只油手,康云青说“长顺好点儿没有?”
胡玉山说“还住院哩,他老婆说那病缠手,不好治。”
康云青叹了一声。等尚士杰洗完手,便叫着他和胡玉山去选油库地址。胡玉山要选东南角,尚士杰说选那儿就得把那边的几棵大树砍掉,太可惜。胡玉山问为啥要砍树?尚士杰说油库周围不能有树,连草都得铲干净,以免发生火灾,这是规定。康云青马上让胡玉山把这个情况通知二、三分公司,胡玉山去打电话,康云青和尚士杰把油库地址定在了车场西北角。
康云青说“得抓紧施工,必须在一个月内完工,你考虑怎么干?”
尚士杰想了想说“报告康经理,我马上请人焊制油罐,土方工程我们自己搞,机关干部和修理工半天工作半天挖土方,每周二、五下午的政治学习暂时取消,星期天公司全体参加义务劳动,保证一个月内建成油库!”
康云青点头说“好,就按你的办法干!”
第十一章 蹲点蹲出桃花运
西卫县二分公司租用的是原西卫县农机厂。厂子在城外紧靠着公路,运煤车辆络绎不绝,卷起的煤尘终日不散,路边的树木建筑一片污黑。为了躲避煤尘,二分公司在大院最后边建了两栋平房,一排作办公室一排作宿舍。车场和修理车间都放在了前面。
二分公司副经理席锦章腾出了自己的办公室让给尹安太住,自己天天骑车回家。由于任务紧急,二分公司经理郝树森也提出一套与一分公司类似的作法,席锦章不同意取消每周二、五的政治学习,与郝树森相持不下。席锦章因为没当上二分公司经理,心里憋着一股恶气,怎么看郝树森都不顺眼,于是俩人的隔阂日益加深。尹安太跟尉大水吵了那一架后知道了油的重要性,何况绥北公司与樊同山命运攸关,他必须保证油库按时完成,但又不敢支持取消政治学习。他问郝树森“取消政治学习,万一追查起来咋办?”
郝树森说“我是经理,当然由我承担责任,顶多说我不突出政治,有啥大不了的?”
有人承担责任,尹安太不再担心了。郝树森没想到尹安太竟然否定了席锦章的意见站到了自己这边,高兴得不得了,特意吩咐食堂买了一只羊款待尹安太。酒宴上,尹安太对郝树森席锦章说了些互相理解互相支持搞好工作之类的话,郝树森席锦章相互也道了歉。郝树森是真心希望从今以后能和睦相处,而席锦章则是逢场作戏。
清晨五点,郝树森起床来到车场,许多车已经发动。郝树森挨个听声音,走到九十二号车跟前停住,问司机“昨天收车检查没有?”
司机说“昨天回来晚了,邵股长睡了,没敢叫。”
郝树森命令当班修理工“把邵存德叫来!”
修理工很快一个人回来了,郝树森问邵存德咋没来?修理工不敢说。郝树森气冲冲走到机务股,掀起被子照着邵存德的屁股就是一巴掌,把迷迷乎乎的邵存德打的混身一激凌。
“我操你妈!谁打老子?”
邵存德大骂着扭过头,一看是郝树森,气乎乎地说“你干啥?连觉也不让睡!”
郝树森说“昨天车都检查啦?”
邵存德说“当然都检查了!”
郝树森又举起手,邵存德赶紧捂上被子说“就一辆没回来,我没等。”
郝树森扯着邵存德的耳朵说“你去听听!发动机跟放屁似的,能跑起来?”
邵存德咧着嘴嚎道“郝哥郝哥,把耳朵扯下来啦!我去还不行吗?”
来到九十二号车跟前,邵存德说“大惊小怪!不就是点火有点儿早吗?你就不能调一调?”
郝树森一瞪眼说“我调还要你你这个机务股长干啥?”
邵存德便朝着修理工和司机吼道“支起仓盖!养你们这些饭桶有啥用?”
邵存德调整了白金,对扒在旁边的司机修理工喝斥道“看清了吧?白金间隙小了!往后再遇见这种情况自己学着调!”
九十二号车最后一个驶离车场,邵存德伸着懒腰说“我他妈的上辈子作了啥孽!这辈子落到你手里受罪?在商业局车队你揉搓我,来了这儿还没逃出你的魔掌,我这辈子是熬不出头啦!”
郝树森说“我中午请你喝酒,还有盐煎羊肉哩。”
邵存德来了精神“就咱俩?”
郝树森说“俩人喝有啥意思?还有尹书记和席锦章。”
邵存德鼻子一哼说“我以为真请我喝酒哩,拉我陪你去受罪?我不去!”
郝树森说“不去拉倒!从今天起下午都去挖土方,你有啥事上午都处理完!”
※※※
杨书瑞命令王永林李学红必须在一个月内建成油库,同时又强调决不能占用星期二、五下午的政治学习时间。王永林不敢直接反对,请求杨书瑞担任总指挥。杨书瑞不答应,这个临时头衔毫无价值而且要担实际责任。王永林这才急了,说“杨书记,您不能又限制我们的吃饭时间又卡我们的脖子,天底下哪有这个作法?您要让我按时完成任务,就得让我来安排。”
杨书瑞问“政治学习咋安排?”
王永林说“只能挪到上午。”
杨书瑞又问“不办公啦?”
王永林说“边办公边学,有事先办事,办完事再学。”
杨书瑞说“那还叫学习?那还能学成?”
王永林说“您说咋办?”
李学红起哄说“挪到晚上,别人挑灯夜战,咱们挑灯夜学!”
王永林笑。杨书瑞说“行!这个办法不错,弄好了还是条新经验哩。”
王永林李学红愕然相视,哭不得也笑不得。
杨书瑞回宁化县蹲点可算是衣锦还乡;他离开的时候不过是个副县级的宣传部长,连个小小的县委办公室主任都敢不把他放在眼里。而现在他却是能与县委书记姚万奎平起平坐的正县级了。况且,在这个“方向盘一攥,给个县长也不换”的年代,他这个统帅着二百部汽车的运输公司一把手,其身份的显赫并不比一个县委书记逊色。姚万奎专门设宴为杨书瑞接风,那种令人羡慕的亲热劲儿就象俩人从未有过芥蒂似的。这一来那些心存顾忌的人也敢来跟杨书瑞套近乎了,到三分公司和杨书瑞家拜访的人络绎不绝。杨书瑞总算出了一口恶气,想当初多少人象躲瘟疫似的躲避他,而现在却争先恐后地来巴结他了。“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他暗自骂着,心情却舒服得开了花。
星期日上午,董兴宇到杨书瑞家请老部长吃饭,这个颇有才华的理论干事恐怕是县委机关里唯--个真心尊重和感激杨书瑞的人了。杨书瑞见董兴宇来请异常高兴,并不完全因为董兴宇不会趋炎附势,还有另外的一般人不知晓的原因。
胡彩彩在家里正忙着,见了杨书瑞一点儿也不惊讶,好像他还在县里没调走。
“杨部长,升了官儿就忘了我们这些小兵啦?”
似乎话里有话。杨书瑞笑笑,董兴宇在场,说话得谨慎。
小两口住一间平房,自建的厨房在院里,胡彩彩进进出出,董兴宇陪着杨书瑞在屋里闲聊。杨书瑞问董兴宇又写了什么理论文章,董兴宇说他不在宣传部了,没意思,要求下基层就把他放到了县交通局给了个办公室主任。
杨书瑞说“哟,这不也当官儿了?”
董兴宇一撇嘴“那叫啥官儿?股级,跟在部里一样!”
杨书瑞说“不能着急,慢慢儿来嘛!我三十年才熬了个正县,你还早哩。”
董兴宇无精打采勉强笑了笑。
饭菜上齐,第一杯酒下肚后杨书瑞说“你俩结婚几年了?三年了吧?”
胡彩彩说“亏您还是介绍人哩!快五年啦!”
杨书瑞说“孩子哩?咋没见孩子?”
胡彩彩噗哧一笑,董兴宇便红了脸,小声说“还没有哩。”
“咋回事?结婚五年了还没有小孩儿?”杨书瑞觉得奇怪。
董兴宇脸更红了。胡彩彩噘着嘴说“那谁知道,你问他!”
杨书瑞就盯住了董兴宇,说“兴宇,这可不行,得到医院看看。”
董兴宇说“这咋看?”
胡彩彩哈哈大笑,笑了一阵说“没有更好,俩人多省事?杨部长,您说人是新的好?还是旧的好?”
胡彩彩猛不丁一转话题,杨书瑞发着愣等脑子转过弯来才说“东西是新的好,新家具比旧家具好看,新衣裳比旧衣裳漂亮;人嘛,当然还是旧的好,老同志,老朋友,感情就是不一样。”
杨书瑞边说边观察董兴宇,见他混然不觉,瞅胡彩彩的目光就有些变了。胡彩彩眼里也回应着荡出一片秋波,不过嘴里的话却是另一番意味。
“人我看也是旧的好。您是兴宇的老领导,兴宇是您的老部下,兴宇听说您回来蹲点,早就说请您来家吃饭哩!”
眼里有的和嘴里说的似乎对不上茬,杨书瑞一时猜不透胡彩彩的心思,揣摸着问“兴宇,你有啥事?是不是想去绥北公司?”
董兴宇顿时满脸通红低下头不作声。
胡彩彩说“不是想去绥北公司,是想去投奔老领导!您要不在,他才不去哩!”
杨书瑞说“调人得党委研究,我尽量争取吧。”
胡彩彩噘起嘴说“您是党委书记,一把手,党委还不是听您的?这事您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谁让您是我俩的介绍人哩?”
胡彩彩虽然满脸不高兴,但那种不高兴的背后却隐含着耐人寻味的任性和放肆。杨书瑞感受到了这种任性和放肆的含义,拿出首长的姿态说“行啦,兴宇,等我的信儿吧!”
胡彩彩这才笑了。
吃完饭董兴宇出去买水果,胡彩彩便靠着杨书瑞坐在沙发上。杨书瑞摸着她的脸说“喝多了吧?嘴上又没把门的了。”
胡彩彩索性躺在杨书瑞身上“没事,咱又没说啥,他听不出来。”
杨书瑞摸着她说“他挺怕你?”
胡彩彩说“这么多年没孩子别人说他有病,他自己也心虚。”
杨书瑞的手滑到了她的小腹“真是他的毛病?”
胡彩彩说“那还用问!女人的地,男人的种,他种不上,咋能长苗?”
听了这话,杨书瑞的手已伸进胡彩彩的腿裆把那片毛茸茸湿乎乎的地方捂住了。“我看不一定,你这块儿地要是没毛病,恐怕早打几次胎了。”
“老不正经!”胡彩彩一翻身摸到了杨书瑞的那东西,那东西陡然发作。胡彩彩就笑“想干啥?还能打出子弹?”
杨书瑞的手便连毛带肉捉住了那个地方,另一只手则握住了ru房。上下两处的夹攻让胡彩彩受不了了,圈着躯体呻吟道“别弄了,我难受,星期二下午你来吧。”
“……保险?”
“保险,他负责召集政治学习,一下午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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