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呼啸第42部分阅读（1/2）

第一节时间结束，我们这边还是没有缓过势头来。我的内心震惊到无以复加，暗忖这北大从哪里招来这么多的篮球高手，我们可是国青队啊！

第二节，五上五下，轮到我们这一组出场，而对方只换了一人继续和我们鏖战。李指导急于扳回气势，一上来就安排我们打全场紧逼。收到了一定效果。打出一波7比2的小高嘲。总算把比分反超。对方一次暂停过后，李指导见好就收，立即收缩防线，改打半场人盯人。双方又回到不愠不火的阵地战。这节奏一缓，就看出对方的深厚功底来，北大的中锋和大前锋利用身体优势果断连番冲击我方篮下，给我们制造了不少麻烦，李指导见形势不对，大手一挥，我们马上变阵成了122联防；可对方反应神速，马上内外结合，先内后外。一连几个三分远射得手，瞬时又把比分反超。我也是打得兴起，突施冷手，连续抢断两球，形成快速反击。刹那间又把比分拉回来。双方反复拉锯，总算在第二节比赛时间堪堪结束之前，打成平手，互换场地。

又是五上五下，第三节换上黎指导带领的小组异地而战。他们实力稍弱，没我们那么幸运，虽然黎指导不停的变换策略，也难以抵挡对方潮水般的进攻，最后结束时比分一下拉开到十分。

惊心动魄的第四节，蒋指导重新部署，排出了213的中锋秦勇，205的大前锋蒋阿明，201的前锋易江，197的攻击后卫马跃和192的后卫郭明亮，在身高上全面压倒对方，而且在块头上也不弱于对方多少的阵容。刚开始，我们稳扎稳打，比分在慢慢迫近。对方教练也是身经百战的老皮子，敏锐的发现了我们这个阵容沉稳有余，速度不足，反其道而行之，果断一连换下两个高大队员，一口气打起了持续三分钟的风雨不透的全场紧逼和快速反击。这一记闷棍敲下来，打得我们是手忙脚乱，蒋指导连忙叫了暂停，调兵遣将，用我换下郭明亮，198的周佛海换下205的大前锋蒋阿明，以快制快，以攻对攻，和对方展开血拼。

双方你争我夺，拼得异常凶狠，大混战中我却是如鱼得水，抢断绝技连番出手，终于赶在比赛结束前30秒把比分追至还差一分。最后一个30秒，北大的四个球员都回到自己的半场要球接应，艰难的推进前场后，节奏骤然一慢，对方开始在前场耐心倒球企图拖延时间，将到24秒的时候，对方一个前锋底线接到后卫的飞传，果断拔地而起，全场都屏住呼吸，在寂静之中看着球划过一道弧线，最后呯的一声砸在篮筐后沿，又伴随着全场的唏嘘弹筐而出；三秒限制区内霎时人满为患，双方不分你我六七个人全堵在狭小的空间内上演大碰撞。最后还是被手长的秦勇举臂单手一点，球朝我飞来；球刚粘上手，我的下一个动作就已经下意识的做出来，右脚一个箭步飞快向前，左脚紧跟着一个侧步把前来阻击的对方球员靠在身后，丝毫没有停留的急蹿向前；前面一片坦途，空无一人，接近篮筐拔起空中的时候，我甚至稍有余闲扫了眼后方，只见对方刚刚被我卡在身后的防守队员一脸惶急的朝我飞奔，可惜始终是慢了一步；只听“哐”的一声骤然响起，球被我狠狠砸进。

比分再次反超，时间还剩两秒不到。这时候不用谁吩咐，我死死站在底线前面，拼了命的高举双手连续跳跃，干扰对方掷高空球，对方甩不出长传球，只好发弹地短球，可这么几经倒手，无情的比赛时间也到了，这场比赛，我们终于艰难拿下。

第十一章 清华

第二天下午，我们又驱车赶往拉练的第二站，清华大学。清华大学在老百姓的眼中，就是中国第一学府，名声在外，如雷贯耳，甚至超过了北大。记得在家乡曾有一次在街上目睹了一位考上清华的学长，身披红花彩袍，头顶巨幅横条，前有锣鼓开道，沸沸扬扬游遍整个兴茂县城的大街小巷，声势喧天，一时无两，堪比状元及第。许多父母看到这一景象时，都忍不住回过头来，扭着自己孩儿的耳朵，大声呵斥道，“看见没有？你什么时候也能像他那样，我哪怕就是再累死累活，也值当了！”

我这个书海中无形浪子现在竟然得以有机会去亲眼目睹这早已在无数老百姓父母中成“圣地”的地方，内心实在有些难言的激动。可偏偏这时候旁边传来一阵嬉笑声，却把我的激动彻底呛成了无语。

“我们北京这地儿，随便掉块招牌，就能砸倒一地本科生，顺带一个博士。清华大学？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就认识两个为了留在北京扫大街的清华毕业生！你们不信？嗨~改天我还真就把他们约出来让你们瞧好来着~！”

看着马跃信誓旦旦，一脸欠揍的嘴脸，我一千个不愿相信，可内心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淡淡地酸悲。含辛茹苦十数年，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这中国的教育表面光鲜之下，究竟隐藏着多少悲哀，真是如沐寒霜。

去清华的路程比昨天要远上一大半，敬仰之情在飞速流逝。我又开始回想昨天的总结会来。昨天和北大的首次交锋，我们涉险过关，教练组似乎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总结出三个问题出来一，队员之间的磨合还是不够，这跟我们第一阶段的训练目的有关系，是教练组的问题。二，缺乏强对抗中的交锋经验。也怪不到队员的头上。三，带有骄敌的情绪，这板子就实实的打在我们屁股上。

蒋指导说，“我们教练组故意不透露对手的情况给大家知道，就是想看看大家对待比赛的认真态度？什么态度？那就是不管对手的强弱，我们都要拿出百分之百的状态出来，全力以赴！大意失荆州的事情还少吗？老实告诉大家，我们国青队以前就曾输给过菲律宾队！菲律宾球队的实力确实不错，可无论从身高。力量和技术，都比我们差上一截！可我们为什么会输？就是输在轻敌大意的态度上，输在作战意志上！所以今天在这里。我要给各位敲响警钟！将来我们遇上的对手无论是谁。都要亮出百分之两百的精神状态来！知道吗？”

现在回想起昨天蒋指导的这一席话，到现在我还冷汗直流！昨天去北大之行，我不正是他所说的带有轻敌情绪在里面吗？所幸我打的是第二节，打得还算可圈可点，应该没有给他留下什么骄傲轻敌的印象在里面。只是苦了打第一节兄弟们，他们被批得灰头土脸。到现在还怏怏不乐，可谁叫他们是蒋指导亲自带的一队呢？正应了那句老话，有得必有失啊！但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来，队里无小事，考验处处在啊！

窗外的摩天高楼。在眼前飞速流逝，我的思绪又回到吴翻译私下对我们说的的一番话来。“吃瘪了吧？不要小看北京这些大学的校队成员，他们很多人曾经和你们一样，都是打过亚青赛和世青赛的！甚至个别还是从国家队淘汰下来的二线成员！不要以为进了国青队，就老子天下无敌，他们哪个年轻的时候不和你们一样，只是运气和机遇差点而已！”

吴翻译的交底，彻底解开了我们心中的迷惑，严格说来，跟我们打球的这些大学生，还是我们的前辈，难怪球技如此精湛，力量如此强大！只是他们的现身境地，难免让我心底产生一丝兔死狐悲的伤感。希望自己以后的际遇能比他们好上一些，只有进入国家队才是每一个篮球运动的最大梦想和最高荣誉！只是，我能吗？

清华大学的正门没有带给我们昨天的震撼，很富有现代化气息，一上眼就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步入里面，却是什么造型的建筑都有，有古有近有今，既东且西，各种风格杂糅在一起，好似看到了中国时代变迁的缩影。朱自清笔下的《荷塘月色》，至今仍存有印象，很想去亲自领略下那片荷塘，却是没有机会。带着淡淡的遗憾，一路七拐八弯，来到一大片宏伟的建筑群前；全塑胶的跑道圈起铺满平趟草绿的大型田径场，最先映入眼帘；周围伴有游泳馆，射击馆，羽毛球馆等等各种建筑，篮球馆只是其中不太显眼的一座。可走进里面也足以媲美我们的训练基地了。心里不禁感慨清华大学不愧为中国第一学府，连体育设施都如此宏大完善，听说许多国际大型赛事都会定期在这里举行，也就不足为怪了。

篮球馆里一样的人满为患，热心的球迷早已跷足以待。看见这热闹的景象，我心里暗忖，这可能也是教练组乐于见到的吧？这种热烈的比赛氛围，让我们的球赛更加贴近于实战目的。

昨天的小胜，让我们彻底收起了小觑之心，大家都抱着学习的态度，投入紧张的准备活动。对面篮下本土作战的球员早已磨刀霍霍；细细观察，身高似乎比我们见过的北大校队整体要矮一些，但个个步履从容，气定神闲。忽然一道寒光从中一闪即逝，没来由心底突兀地打了个寒颤，再打眼瞭望时，却看不出是谁发出的这种凌凌杀气，心里登时困顿不已，渐生不妙之感，直觉今天的比赛，我们可能讨不了好去。

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也是年轻好胜的阶段，尽管许久都没有体会到这种遍体生寒的感觉，可这更激发了我血液里的强烈欲望。心想，待会就能一探究竟了。

有条不紊的准备活动过后，比赛如期打响。蒋指导带领的一队，憋足了劲，嗷嗷上场。跳眼对面，清华大学的先发五虎，身高明显比我们这边矮上一个档次；全队最高海拔不过207左右的样子，其次的第二高度刚两米出头，两个195左右，剩下一个最矮的球员，用眼目测，感觉比我还低上一线，大概184左右。

因为终于在场上看见一个身高比我低矮的球员出现，是以我对他多留意了两眼。头发短尖硬如刺，根根直立，厚厚的嘴唇翻卷着配上宽大的鼻子，让人很容易忽略他的眼睛；粗壮的小腿肚子，像悬挂着两个肉瘤，手臂不长，但根筋错结，很显力量；他身披7号战袍，初一看，不像个打篮球的，倒有点举重运动员的架势；只是能够首发出场，看来真实功夫有两下子也说不定。

比赛一开始，中圈跳球被我方顺利夺取，身高192的东北虎郭明亮迅速拿球推过前场，当他看见面前站着比他矮上几乎一头的7号时，想也不想就一个晃动侧身强挤，突破动作刚做到一半，他就像撞到一堵墙上，有些踉跄的倒退而回；惊恐未定之际，抬眼刚想寻求队友的身影，就听“啪”的一声，球竟不翼而飞；等他回过头来瞧时，对方7号队员已经看慢实快的穿越整个中场，在三步跨篮了。

我坐在板凳上目睹这一切，直惊得眼皮狂跳，像发现了什么稀奇宝贝似的，死死盯着对方7号，一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只见对方7号把球打进后，不慌不忙后退几步，在前场就开始对带球而来的郭明亮实施堵截。郭明亮连续的几个急速后转身，都是动作还没做完，就有些施展不开，被迫再次变向，渐渐被挤压到中线边角，难以动弹。其他队友见状，连忙跑过来接应，都是仓促接球，整个节奏被破坏得无以复加，遑论上演其它战术配合了。

组织后卫被冻结，其他队员只好各自为战，虽然我方内线很有优势，可对方的包夹很是到位，往往三两次进攻才打进一球，命中率低的可怜。蒋指导见势不妙赶紧换人，派上另一个身高189的后卫，采取双组织的策略，才慢慢稳住阵脚，命中率开始回升。但直到第一节时间结束，我们还是令人难以置信的落后7分。

第十二章 与地面平行的力量

我的篮球水平究竟和国家队的正式球员差距有多大？在八强赛上，从至今仍未在国青队露面的王家俊身上，我感受到过，那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但我还可以私下安慰自己，那是位置的不对等造成的，时常在想，如果我也有那么惊人的身高，未见得就一定输给他。

可今天遇上清华大学的7号，我不再这么想了。这个身高比我低上一线的后卫，据吴翻译透漏，曾经入选过国家队大集训名单，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淘汰出局。尽管有第一节的郭明亮的失利在先，好奇心还是驱使我第二节刚开场，就和他来了一次硬碰硬的较量。

胯下交叉接体前变向再后转身，一连串的虚影，我自认为做得急速而又隐蔽，可7号还是像座敦厚的土丘一样挡在我面前，丝毫不为所动。每次和他的身体接触，我就感觉自己一头闯进了布满藤条荆棘的灌木林，缠手缠脚，难以施展得开。有时是肩背被他厚重的胸膛给弹回来，有时是腰间被他粗粝的手掌给按压回来，有时是被他粗壮的腿给绊回来；那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他浑身的肌肉韧劲十足，却又暗藏无穷力量，绵延不绝，我像自投罗网的飞虫，越是挣扎越是无力。

于是我也无可置疑的变成了和郭明亮一样的处境，彻底的失去了组织能力，最后只能远远的把他带开，躲在一旁，无奈的看着队友们挥洒汗水。这对我的自信心是极度的摧残，我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如此没用，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看着眼前的这个五短身材的7号，我在球场上愣愣地出神。这还只是国家队淘汰下来的球员，那正式的国家队主力的实力，该有多么恐怖？我不敢想！

反过头来轮到对方展开进攻，7号带球在球场上像是闲庭胜步，指东打西。纵横南北；球不停的从我双手之间。肋下，肩颈，甚至胯下，一切不可思议的角度精准及时的传到其他队友手里；他的手腕灵动至极，如同高明的魔术师的巧手，翻转腾挪，拨抖捋冲，各种高难度的传球信手拈来；我感觉自己眼睛快要花了，人也快要癫狂，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在他那粗犷的外表下。究竟着包裹怎样一颗灵巧的心，让我的判断意识总是慢上那么一拍。唯有叹息的份！

打完整整一节，竟然没有从他身上哪怕断下一球，这对于我是从不曾出现过的情况，我的信心开始跌入低谷，慢慢沉寂。

第二节打完，我们比分继续落后，15分的差距几乎快跌破了我们的心里防线。第三节换上黎指导的人马，对方7号被适时换下休息，场面得以继续维持，但拼死拼活的努力也仅仅把比分拉近了四分而已。

第四节，蒋指导大幅度调整人马，排出一高四矮的快战阵容，突击展开全场紧逼。我和郭明亮第一次同时上场，掀起了反攻序幕，虽然起到了一定效果。可清华大学队在7号的带领下很快稳住了阵脚。最终到比赛结束，我们还是无可遏止的败了，但落后的比分好歹缩小到十分以内，总算让我们保住了最后一丝颜面。

这场比赛的完败，充分的暴露了全队组织后卫这一块的薄弱。在回到训练基地的总结会上，蒋指导毫不留情的严正指出，并提出了加强力量训练的解决之道。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身体的绝对力量不是那么好提高的，我的深蹲最大负重停留在280斤上已经很久了，寸步难进；卧推也始终徘徊在245斤左右，同样如此。虽然这个重量在全队稳入前三甲之列，算是很不错的，可今天在清华大学遇上这个7号，让我以往的得意烟消云散。

第二天早上的正堂训练，蒋教练果然言出必行，别开生面的训练方式却是让我们稀罕不已。在我以往的思维中，提高力量的最好办法，莫过于杠铃负重；可今天的内容让我大开眼界。蒋指导找来5个将近一人高的朔胶沙袋，重量从160斤到200斤不等；沙袋仿制人形，长有两个短短的手臂，一看就是摔跤运动员使用的道具。蒋指导让我们迎面用手臂弯架起沙袋的胳肢窝，拖拽着前行一个球场来回。真个去时容易回时难，只走上一趟，我就感觉自己从腿到肩的肌肉在剧烈急速的颤抖，有间隔的三个来回后，全身已经大汗淋漓，如同打摆子，筛糠不停。

虽然累死累活，但我很快体会到了其中的奥妙之处。杠铃负重无论是深蹲还是半蹲，旨在锻炼我们肌肉瞬间的爆发力，而蒋指导这个别出心裁的拖拽练习，则是锻炼我们持久能力；更为重要的是，它让我们全身的肌肉协调用力方向发生了改变，由垂直纵向变成朝地面平行的方向，这不正是篮球运动员防守或进攻中最需要的力量方向吗？

真是妙到毫巅，从来没有想到，原来力量是可以这么练的。对蒋指导的敬仰之情登时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练习过程也变得更加热情得劲起来。

蒋指导葫芦里的“药”远不止这些，拖完沉重的沙袋后，他又安排我们两人一组进行身体对抗；一个倒转身体用肩背朝后用力推，一个用胸口正面抵住，向前顶，看谁先把对方推出底线。这是一个带有强烈趣味的竞赛游戏，比单纯的拖拽沙袋更受我们欢迎。但是无一例外，用肩背后推的人大占便宜，用胸抵抗的人全部败北。

随后一段时间，全队都是早上训练，下午比赛。我们分别又走访了中国人民大学，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北京科技大学，首都师范大学等许多名校，战绩互有胜负。通过这一系列的比赛磨砺，我们的球技在飞速增长，前一段的训练效果慢慢体现出来，蒋指导灌输给我们的篮球理念也了解得越发深刻。后来教练组针对性的定下三支队伍和我们长期进行教学比赛，上场人员的次序也做了很大的改动，不再是原来的三个教练，三个小组轮流上场；一切根据对方球队的特点和场上形势的需要，针对性很强的合理安排。或四大一小，或四小一大，或三大二小，战术越来越灵活机变，阵容也磨练得越来越成熟。最后除了和清华大学队仍互有胜负之外，其余的已经能力压一头，稳超胜卷了。

我的上场时间也稳步增多，特别是在比分落后的情况下，我往往会被当做奇兵换上场去浑水摸鱼一把；我的抢断技术已经得到了教练组的一致认可，这让我欣慰之余，感到自己在球队的地位进一步稳固。在组织后卫这一块，我几乎和辽宁队的郭明亮，广东队的彭代青持平，另一个河南队的张斌则急剧缩减。每次经过他的身边时，就能发现他平静的脸庞上一双幽冷的清眼，里面不知道隐藏着多少悲苦。但我什么也没有多说，也无法去安慰。运动员的世界从来就是这么残酷无情，同样遵循着天地间的至理，能者生存！

悲苦的人何止张斌一个，我的亲密战友兼室友周伟，和已经很熟稔的湖北队友高寿，也算是其中两个。周伟209的身高全队第三，在中锋群里身板也不是很占优势，而且这还是在王家俊和姚长兴没来报到的情况之下，他的境况可想而知。而高寿刚好两米的身高，在前锋这一块力量是有了，但最致命的弱点是没有三分远射。现在回想西在南赛区的比赛，身高达到两米的三分射手，好像没有看见一个，难怪历届国青队里很少看见西南赛区选手的影子。篮球理念的落后，让我们不得不饮下这杯苦酒。

而湖北队另一个好哥们，身高207的雷建军的日子则好过得多，他在防守和枪板上痛下苦功，及时转型打大前锋的位置，现在也是很受教练组的青睐。

在拉练最后的这一段时间，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个人的归宿已经从上场的时间上基本看出端倪来，只是平时大家都心照不宣，只待第一阶段的集训训结束后，等候教练组的最后通知而已。

第十三章 家的味道

新历元月过半的时候，北京市也到了滴水成冰的季节，各所大学也开始陆续放假。我们的拉练对象纷纷离校回家，教学比赛也就此中断。整座城市上空凝结的过年气氛也越来越浓厚，寂寞冷寂的夜晚，时常可以看见耀眼的火花，撕破黑暗，留下短暂的一抹璀璨，勾起我们思念家乡的味道。

来北京两个多月，初始的亢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刚来那段时间，我们还激|情四射的想着到处瞎转之外，现在想想平时竟然从来不曾出去过，训练和睡觉成了我们的主旋律。北京对我们来说依旧陌生而充满浮想。

今年的春节来得特别的晚，在第一阶段集训的最后日子，我们终于得以登上长城。在朔风猎猎之下，看白蟒苍茫，银龙巨舞，体验了一把不到长城非好汉的豪情，也留下了全队弥足珍贵的一张合影。

元月二十八日，新一届的u18国青队第一轮集训，就此结束。我和周伟约上雷建军，高寿，一起挎上背包，一同回家。四个人，回家的心情，各有不同。尽管早有所料，可残酷的事实降临在头上，还是显得那么的残酷和难以接受。我永远记得那天的晚上，周伟被黎指导单独叫了出去，过了半小时再回来的时候的情形，他的脸色就像霜打的茄子，整个人佝偻着瘦单的身躯，精神萎靡。光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用猜，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默默端上一杯热气蒸腾的开水，递到他面前，周伟才强颜欢笑的对我说道，“飞子，我是彻底没戏了，你不用安慰我！”

一连几天晚上，都有人从各个房间里被叫出去谈心。我也是紧张的不得了；每次听到门外传来细小的响动声，心脏就不争气的嘭嘭乱跳，过一伙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却忽然发现自己整个人身体僵硬如铁，直如死人一般；又躲在被窝里，笑骂自己没出息。可每回都是这样，不能淡然处之。我也就归咎于自己的心里素质，实在不怎么过硬。可全队这样过硬的人又能有几人呢？后来宣布下一轮集训人员名单。当念到我的名字时，我才如释重负，情绪安定下来。

我们西南赛区就我和雷建军留了下来，还算不错；西北赛区更惨，只唯独新疆队的大块头马哲留下；最大的赢家是东北赛区和东南赛区，留下的十二人中的其他九个指标被他们瓜分一空。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经过国青队这两个多月的训练，我们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篮球理念走在我们前头。而我能留下来，对整个广西篮球界来说，恐怕是史无前例。绝对的奇迹了。

披雪经霜，熬风穿雨，三天两夜的漫漫长途，从冰天雪地的北方回到温暖湿润的南方，冰凉的心一步一步的回暖。变得火热。在桂林火车站，告别了心情开始转好的周伟，我独自一人下车。呼吸着带有绿叶芬芳的清新空气，疲惫一扫而空。这家乡的独有味道，只有外出已久的人，才能嗅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