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恍如隔第9部分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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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云乐呵呵地瞧了一眼，就缓缓地退了出去，关上门。即使在病中，王妃也是幸福的。

昏迷第二天晚上，许世颜果不其然发了一阵高烧。本来苍白的脸颊开始泛红，呼吸也变得灼热，额头上不断地冒着热汗。

靠在床边快要入睡的程纪谦朦胧中听到一声低吟，如被风吹动的小草般瞬间清醒了。

看到许世颜头上的大汗淋漓，程纪谦赶紧跑出去打了一盆热水，拧干帕子覆在许世颜的额头上。因为丫鬟们都睡下了，所以程纪谦只能亲力亲为。

突然，许世颜开始发抖，嘴里说着“冷、冷……”。程纪谦这又赶紧翻箱倒柜，把被子找出来盖在许世颜身上。一阵乒乒乓乓后，程纪谦终于能够休停一会儿，迷迷糊糊得就去见了周公。

高烧过后，似乎高烧赶走了体内的虚弱，清晨一大早，许世颜就醒了。躺在床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肚子“咕咕”的叫声，迫使她睁开眼睛。刚准备起身，痛楚席遍全身，这才不得不躺回床上。

程纪谦由迷茫到清明的眼神一直看着许世颜。

原来他一直在这里。这个认知，让许世颜心里划过一条暖流。

“你醒了？痛不痛？饿不饿？”程纪谦带着刚睡醒后的沙哑问，语气里有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欣喜和关心。

许世颜点点头，是饿了，感觉很久都没吃过东西了，嘴巴一张一合，小声地说“你不躲我了？”刚开始程纪谦一直赌气因为许世颜给他安排妾的事才故意好一阵子没有理她。

程纪谦眼底划过一丝异样，这丫头，还在耿耿于怀呢，“你感觉怎么样？”

“动不了，背很痛。你一直都在这里？”

许世颜觉得这应该是她的错觉，当当一个王爷，不去处理正事干嘛守着她？应该是刚巧在这里吧。

“嗯，你想吃什么我叫她们去做。不过你刚醒来，肚子里空空的，先喝粥吧！我去叫她们端来。”说完朝外面走去。

他刚刚回答了！？也就是说他一直守在这！他居然为了她一直呆在这里，可是突然间她觉得胸口某个地方很闷，她应该高兴的，可为什么高兴不起来？许世颜的目光穿过房门，落到书房的某处。

第二十七章 酒醉

许世颜从程纪谦那里得知，楚迹也参与了打斗，心里更是对他有了一份好奇，看来，他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有名商人。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之后，她就和程纪谦一块到了倚香楼见他们，一来出门走走，二来也好让他们放心。

其实许世颜伤得很重，卧床了整整两个月才可以稍微慢慢行动，这些日子许若雨也常来看她，每次看到许世颜的伤时心里都是一阵愧疚。不过也托了这次意外的福，两人的关系也比以前好了不少。程纪谦借口她的伤，硬是让她好之后的一个月不能出门，每天都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活动，这让许世颜好不郁闷。

程纪谦站在倚香楼的门外，又看看身边笑容满面的许世颜，真心地佩服起许世颜和文清风这两个女子，半开玩笑道“哎，我家夫人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头还配合地摇了两下。虽然一早就知道了，但还是不得不对她们刮目相看。

“王爷谬赞了，小女子也是为了将来打算。”许世颜一心想着见见文清风、文煜和楚迹，把心里的老实话说了出来也没觉得不对劲。为了将来打算，那不就是要离开吗？其实这本是许世颜最开始的想法，只是到现在，可能又有所不同了……

程纪谦的脸色变了，敛了敛神色，原来她一直想着离开的！原以为经过这样的事她会……留下！原来自己真是希望她留下的。如果自己开口，她会答应吗？程纪谦不想再想下去。

许世颜看身后的程纪谦没跟上，又折回去，询问他，“进去吧？”

得到的只是程纪谦冷冷的“嗯”字。

许世颜觉得今天程纪谦有点奇怪，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会一个样了？一点都不像以前的他。不过许世颜这会儿没有功夫想那么多了，因为大家都已经看见他们并且迎了上来。

“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吧。”文清风问，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没有什么事了。

“嗯，都好了。”许世颜给文清风转了个圈，让她瞧瞧自己真的没有事情了。

“楚迹，你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许世颜带着一点埋怨又嬉笑地说，嬉笑归嬉笑，不过她对楚迹还是很感激的，这个朋友真是交值了。

“哈哈，当然。本少爷还有很多真相你还不知道呢。你还真当我只是个花花公子呢。从小我爹就把我抓着，派了一个师傅让我跟着练。”楚迹也不掩饰他的得瑟，“看在我今天心情好的份上，喏。”楚迹把手掌朝许世颜方向摊开。

“哇，”许世颜看着楚迹手上的老茧，哇了一声，看上去细腻得像女人的手的楚迹，掌心居然有这么多硬邦邦的茧子，拿手指戳了一戳，问“很辛苦吧，痛不痛？”

楚迹无所谓地耸耸肩膀，说“没感觉了。”以前跟着师傅练功的时候真的觉得很累，每天就是嚷着不练了，每次嚷完，就是更加倍的练习。现在想想也无所谓了，倒是长大了就也没有那么深刻了。

“还有，清风，你居然都不告诉我！拿我当好姐妹吗！”许世颜转而“质问”文清风，在她卧病在床的时候，她可发现了很多没有浮现水面的秘密。

“那个，是因为他救过我一次，所以我才……”。文清风红着脸解释，眼睛不是偷瞄着某人。文清风极力去解释，没有注意到许世颜嘴角的笑意，等到“扑哧”一声，文清风才发现原来许世颜是戏弄她的，“好啊你，居然敢骗我。等哥哥回来了让他好好帮我教训你。”

“文大哥呢？”说到文煜，到让许世颜想起来了，他来看过自己几次就没有再来了。

“躲起来了。”

“为什么？”

“就因为你那妹妹呀，世颜，你可要劝劝她，不然我都见不着我哥哥了。”文清风笑着说。自从那天起，许若雨就整天围着文煜，说是感谢他的救命之情，给他送这个送那个。许若雨以前说要跟着程纪谦，完全是因为嫉妒和不甘而已，再加上程纪谦本身就是个吸引蜂蝶的花朵，才看不到自己的本心，俗话说患难见真情，虽然文煜和许若雨并不是共患难，但文煜救了她也是事实，那个姑娘不喜欢英雄呢？

“……”

两人围着包间里打闹，完全忽视了坐在桌子前头的那个大男人，两个男人也不在意她们的忽视，举杯、无奈地相视一笑、仰头干杯。一个苦着脸笑着，一个宠溺地看着打闹的两人。

“我没醉！”程纪谦摔开楚迹的手，顺势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到许世颜的身上，像是故意要惩罚惩罚她。

“好好好，你没醉，我们回家啊。”许世颜耐心地哄道，好吧，现在醉的人最大。

“回家？”程纪谦的身子摇摇欲坠，许世颜赶紧用力把他拖上来一些。

“对啊。跟我回家好不好？”许世颜放柔声音说。

“好……好。”程纪谦醉醺醺地看向许世颜回答，手指胡乱地在空中乱画，小孩子模样这让许世颜很无奈。

“楚迹，要不你帮世颜把王爷送回王府吧。”文清风站在店门口，看着程纪谦和许世颜两人，一个摇摇晃晃，一个弱不禁风，不禁有些担忧地说。

“好。”楚迹说着就要伸手去把程纪谦接过来。

“走开！”程纪谦孩子气地挥掉楚迹伸过来的手，嫌弃地朝楚迹嚷嚷。楚迹尴尬地收回空中孤零零的手臂，嘟囔了句“不识好歹！”

两名女子在风中汗颜。

许世颜从没有一刻觉得和程纪谦在一起这么丢脸过，也没见过这样的程纪谦，可是现在看上去怎么会觉得还很可爱？

“楚迹，你送清风回去吧，我们自己坐马车回去就好了。“许世颜出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那好，我送她，你们回府也小心些。”

“嗯，走了。”楚迹和许世颜合力把程纪谦搬上了马车，跟着自己也上去了。安置好程纪谦后，将头探出来跟两人说再见。

楚迹和文清风两人伴着月华，一路走回去。

坐在马车上，许世颜把程纪谦的头移到自己的肩头，想让他靠得舒服一些。

“你先休息一下吧。”许世颜小声地说。

“嗯。”双眼紧闭的程纪谦鼻子里哼了一声。

幽静的马车里只听得到轮子压地的“毂毂”声和两个人的呼吸声。马车一路行驶，到了王府门口，停下。

第二十八章 逃离？

到了门口，也不见主子们下来，因为人微言轻，那小厮也不敢出声，只好候在旁边等着两位主子。

好一会儿，许世颜才百般不忍地把熟睡的程纪谦叫醒。朝那小厮说了声“辛苦了！”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给他，就扶着程纪谦进了府。

“喝口水吧。”许世颜倒了杯茶给坐在椅子上的程纪谦。程纪谦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目不转睛的看着许世颜，看样子是要比刚刚要清醒了一点。

“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脏东西吗？”许世颜在脸上抹了抹，什么时候把脸给弄脏了呢？

“哦。”程纪谦低声随意答了答。

“哪里？”许世颜抬头问，程纪谦没有说话，许世颜只好胡乱地在脸上乱摸，擦得脸颊红红的。

程纪谦将她的行为看在眼里，接着就见他连续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放下茶杯、起身、走去。紧接着许世颜只感到一阵熟悉的气息伴着酒气袭来，等她辨识过来，程纪谦已经站到许世颜的面前，唇已经覆在了许世颜的软唇上。

许世颜脑袋一片空白，惊吓得无法自己做出反应，眼睛瞪大了直勾勾地看着他。两唇相贴，两人越来越亲密。程纪谦感觉到许世颜的反应是呆呆的，心中的怨气更加疏解不来，左手禁锢她，右手扶着她的后脑勺，轻咬着她的下唇，“香甜可口”这个词从他脑子里蹦出来，他情不自禁地加深了这个吻，湿濡的物体诱惑着许世颜的神经……

就在许世颜被吻得天花乱坠、东西不分的时候，“啪哒”一声，边缘的茶杯滑落，落在毯上。

被惊醒的许世颜回过神来，撇开脑袋，一把从程纪谦怀里挣扎出来，背对着他，手按着“扑通扑通”狂跳的心，大口地呼吸着夜晚静谧的空气。一不小心碰上门栏，许世颜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弯着身子，冷汗涔涔往外冒，痛得许世颜紧紧咬着下嘴唇。

这一下程纪谦慌了也醒了，该死的自己都做了什么，她身上还有伤呢！

程纪谦让许世颜坐好并把衣服解开，自己去拿药膏。许世颜笨拙地把身后的衣服往下拉，虽然几乎每次搽药都是程纪谦在帮她，可是每一次的触碰都让她心跳加速、尴尬不已。

温热的手指和清凉的药膏在许世颜背后游走，缓解了她的疼痛。程纪谦看着她的伤口微微颤抖的手指在光滑洁净的背上摩挲。

“对不起，我……”程纪谦看许世颜穿好衣服，伸手想去拉她，不料她却一下后退好几步，手足无措，很想隐入黑暗来躲避这时的尴尬。

“你就那么想要逃离我吗！”许世颜这样的行为让他感到莫名的愤怒，虽然很愤怒，但也不得不在这大晚上的压低自己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啊？你喝醉了。”许世颜掩饰不了紧张，颤抖着声音，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只觉得他是喝醉了胡言乱语。

“我没醉！那你回答我，为什么说你要为你以后打算？”程纪谦抓住许世颜的手，质问她今天白天说的话，继而苦笑道“我就那么让你靠不住吗？”

许世颜转了转大手中的手腕，示意他放手，可他权当没看到，一动也不动地看着许世颜，要求得到答案。

既然没反应，许世颜也不挣扎了，想到当初的那张条约，敛了敛神色，清清嗓子，妥协般地说道“这不是靠得住靠不住的问题好吗！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休书也写好了不是吗？你要我怎么办？”许世颜强装镇定地转过身去，泪水早已夺眶而出，还有多久呢？一年之期，也快到了吧，事情早已经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发展下去。她已经在这里有了感情，她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他。感情，它早就自己已经独立了。

约定，只是一个借口。若不想让它存在，撕了便是，可是沛菡呢？能忘吗？他是王爷，这能忘吗……

程纪谦却一头载进约定里，完全忘了可以不做数，原来，程纪谦也有很多不淡定的时候。程纪谦煞白了脸，对，还有约定。相处这么久以来，他早已经忘了。在心里好像她就是她的妻子了，可其实……

在这一刻，程纪谦很后悔，该死的，为什么要签呢！？

其实，许世颜心里也是这样。

久久，两人都不再言语。直到外面的打更声响起……

“早点休息吧！”程纪谦像是被人打伤似的无力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许世颜点头，默默地走到桌子旁，吹灭蜡烛，上床。泪水，悄悄跌落，跌落进无边的无助。

许世颜面对着床里面，寂静的夜，漆黑的夜紧紧得围住了她，把她箍得快透不过气来。莫名地越来越难过，眼睛像是坏了的消防栓，眼泪冒个不停。虽然许世颜极力控制住自己的颤抖声，但抽搐的声音还是不大不小地传到了不远的程纪谦耳里，程纪谦以为她是因为他刚刚的行为而难过。

突然，一双手搭上许世颜的臂膀，一惊，自己已经落到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中。

“睡吧！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程纪谦低哑的声音从后背传来，抚摸着她的头。几乎是一瞬间，许世颜怔住了，忘记了她在哭。

程纪谦紧紧抱着她，闻着清香的发香味，沉沉睡去。

许世颜抵挡不住瞌睡的召唤，僵直的身体慢慢放松，也渐渐睡去。

这一觉，这两人应该睡得很香。

隔天两人像没事人一样，不过感觉像是回到刚成亲那一会儿，相敬如宾。谁叫他们两个都是倔性子，不肯说先说出心里话。只是，谁都知道，有什么是不一样了。

其实，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两人一天能够做到很少有交集。一个待在书房或是不在府里，一个待在院子，呵，多完美！

许世颜还是照例和沛菡陪王太妃散步，有时也会带沛菡出去逛逛。

有一天，

“娘，沛菡呢？”许世颜来给王太妃请安，却没看到沛菡在身边。

“唉，被我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怎么会，不是还要……”许世颜心中一喜一忧，不知道是怎么了，连忙问。

“都是纪谦那小子，不说了，提起来就生气！”王太妃站起来，让许世颜陪她去园子里走走。程纪谦居然不留余地地拒绝了，并且让人把她送回去。

第二十九章 离开(1)

这天 出乎意料的

“你怎么来了？”许世颜看着下人刚通报人就已经进来的沈信之。

“世颜姐姐，在我面前就不必装了。”沈信之笑意满满地对许世颜说，因为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一纸条约，沈信之说话的底气都足了好多。不得不说，在她得知这件事后，她乐不可支，机会终究还是她的。至于对待许世颜，她也不再有很多的怨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许世颜的确想不到她说的是什么事，只是觉得她的笑异常的扎眼。

“无事不登三宝殿，世颜姐姐，你应该没忘记你与纪谦哥哥的约定吧。”沈信之“好心”的提醒。

“你……”许世颜睁大眼睛，用一个轻不可闻的声音，竭力压住自己的感情说“是他……告诉你的？”

“世颜姐姐，既然如此，你提早拿着休书离开如何？反正离一年之期也快到了，你就不要再阻碍纪潇哥哥了。”沈信之岔开话题，程纪谦怎么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他现在倒是想立即毁掉它就好。

“我阻碍到他了吗……”许世颜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和迷惑，心中反复想起沈信之说的最后一句，始终不愿相信。可是事实却是如此，一直以来都是程纪谦在帮助她照顾她救她，她好像确实成为了绊脚石……

“是，世颜姐姐。因为和你的约定，纪谦哥哥不能和我在一起，所以我才会一而再地找你麻烦，世颜姐姐，对不起！”沈信之介有其事的说，脸上的表情也很到位，堪称演技派！至于程纪谦那里……

“可是他从没有……”许世颜从心里生出一道希望，拧着眉心，纠结地说，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要是他跟她说了，她一定会走的，马上！

“纪谦哥哥是不想你难过，所以他才没有说出口。”

难怪，以前说他心中有那么一个人；难怪，那天她掉入水中他会那么慌张；难怪，他们一早就是认识的；难怪，他让她来写约定。这一切只是因为多了她许世颜！

“不，你不用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会离开的。”许世颜按下心中的不愉快，扯着嘴说道，“这是我们说好的嘛！”

“世颜姐姐，谢谢你！”沈信之像是获得了最宝贵的东西，激动无比地说，“不过，我希望你在我们成亲之后再离开。”

“为什么？”许世颜不解，同时她也不想看到他们穿着大红礼服，携手朝她浅笑盈兮地走来，两人微笑，一人心痛。可是上天就是不让她舒心，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纪谦哥哥肯定会觉得对不起你而……”沈信之用一种你懂得的眼神看着许世颜。“世颜姐姐，你就好人做到底吧！”

送走了沈信之，许世颜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窗外树叶沙沙，吹到许世颜心里，搅起一翻不平静的波浪。

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两个有情人不能在一起，她说服不了自己的。可是自己对程纪谦的感情又算什么呢？什么都不算……

一年之期也快到了，虽然不舍，但长痛不如短痛！该来的还是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