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福的幸福生活第34部分阅读(2/2)
大红灯笼高高挂!嗯哼,他这会儿才真正注意到它们的存在!
这么一注意,就发现了愈往前面走,那大红灯笼好像就挂得更密和更齐了,心里就明显意识到繁华的地段应该是到了。
然后他一仰头看到那边高高的彩楼,上边的横匾从右到左,分明写着“醉月楼”三个字。
原来这地方便是醉月楼,果然气象万千。能在这里头当个头牌,那辛五娘也差不多便是神仙中人呢。
不过这神仙中人,也只是贪恋或者欣赏她的人才这样看,她自己却不是这样看呢。要不何来红颜薄命风尘怨?
这地方总是要来的,牛福想通这一节,也不管街人的目光,就从边门上了彩楼。
一个身子胖嘟嘟的中年妇女迎了过来,牛福知道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鸨母,跟电视剧对照一下也差不离,特别是她开口说话的姿态和语调,真佩服了那些导演和演员。
牛福不敢怠慢,尽礼而口称妈妈,然后自报身为御前护卫,到这里来不是花银子看姑娘的,而是代袁兄来拜谢妈妈,并问辛五娘的情况的。
牛福如此坦然自报家底,实在是因为曾在网上阅读了不少介绍唐代生活的文章,知道那时代差不多也就是一个性开放的时代,官员不会因为嫖妓而获罪,反而会成为风流美谈。
鸨母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终于记起来了。
“哦,你说的是袁晁公子吧!惹上了人命官司,哎,现在怎么样了?”
靠,他奶奶的奶奶!这臭娘们!竟然这般说话。牛福心里恶骂道,我袁哥惹上了人命官司,那还不是因为当时醉月楼有麻烦?
心里恼着,嘴上却笑着,连牛福自己都觉得戏演得不错,他说“袁兄还念着妈妈,也念着姑娘,不知辛五娘有在楼上吗?”
“回护卫的话,辛姑娘早已被王裕公子赎了身接出去了。”
“接出去了?是接到王府吗?”
“应该不是!据护院的说,那轿子出了楼门,就折转一路往西了。而王府却在东向,与之相背呢。”
知道从鸨母口中也问不出什么究竟,就告辞而出了彩楼。
便出楼门往西行,突然心感来袭来日辛苦救翠华。
牛福明白了,这一路往西,将通往翠华山庄,就是王御史府上的别居。
没想到王裕在那里禁闭和凌辱小芳和女乞丐,甚至断送了女丐一条命,竟然还不收手,又想在那里长期霸占辛五娘。
真是该死的家伙!不严惩,岂足以平民愤!
但心感提示是来日,那就来日吧!
于是回头继续往东行。
醉月楼过去不久,又看到品花坊、夏姬院、飞燕馆等等去处,再看大红灯笼云集,知道这一带便是夜来风月之地。眼下虽是白昼,但已见风情历历。
顺着街道往下走了一段路,街景虽属风情,但景况却大不如前。这时别样味道却更浓了。
牛福这才感觉到寻花问柳之意。原来这一路过去,两边房楼规模适中,楼前各有一女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倚门而顾盼。
那服装也是够开放的,要看她们雪一般的肌肤,一点也不费劲。
牛福心想,这些女子,才是寻常之花柳吧!在白天也招徕顾客,正像现代城市的那些发廊和下等旅馆,一样在白天作皮肉生意。真是古今相通呢。
正想着,突然听到吃吃吃的笑声,随即脑后一亮,一个干瘦得人精一般的男人,从一扇褪了色的朱门里走了出来。
“魏伶!”他都要喊出声来了。
果然如自己所料,这家伙从孙府出来,就找到这边地,玩儿泄火来了。
“魏公子,明日一定来呀!”笑声成了娇声。
门内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子露着半面,她蓬松着头发,舞着手上丝绢。
“我准来,乖鸟儿,等我呀!哈哈!”魏伶笑道。
牛福这时心感却显示“准来”二字。
果然是玩鸟如玩女人,都称表子作乖鸟儿了。
为避免被发现,牛福赶紧闪到了一边,他的脑后眼睛严加戒备,没感觉被发现的迹象。
魏伶骑了马扬长而去,刚刚玩了女人,特别尽兴,所以他一时也失去了平时的警惕性。
牛福没有跟过去,他知道今天还不具备除去此人的良机。
然后他回转身再看斜对面,刚才那家门楼清清楚楚写着三个字偎翠阁。
啊,有门,是不是就是暗指这地方,这偎翠阁的“阁”字,不就是属“门”之部首吗?
牛福看了一下日头,觉得下面得抓紧点时间,赶在到殿上侍宴之前,去一趟晋王府。以免容妃不知情况,说不定又要劳烦秋萍、春杏她们送饭。
再说了过去说一声,好让她放心。这即便从礼上来说,也是应该的。
晋王府门上家丁安阳,一见牛福就一脸堆笑,“是牛护卫!是找晋王妃吗?”
“在下有事,要面见晋王妃!烦劳安兄给通报则个!”
“晋王妃有令,若牛护卫前来,就不必通报,请他直接登堂入见。”
“多谢晋王妃!多谢安兄!”
牛福尽礼道。他知道最麻烦的,不是上层建筑,而是这下层的已经变了质的草根!一旦身入豪门,哪怕只是豪门里的区区一名家丁,那也是身价百倍,今非昔比。
所以他们这些人都是不能得罪的咧!
唐代浪漫风流,皇族或者豪门王室爆出一些绯闻,那是不足为奇,就算是家丁之流,也是看惯了,绝对不会大惊小怪,更不会看得紧,或处处宣扬。
所以牛福一个年轻男子,独自进来求见王妃,这又是在晋王出征之后,本来很容易让人产生幽情之遐想。
可是眼下,他们的目光并没有明显地异样。
渐渐地听到弦歌声传来,走近了发现是春杏在弹古筝,堂下庭间秋萍正翩翩起舞。
容妃端坐在堂上独酌,她的桌面上除了酒杯,还放着一把箫。牛福认得就是那天她和他都吹过的紫玉洞箫。她的纤纤玉指正放在上面轻轻抚弄着。
英姑持剑侍立其后。
没感觉到容妃有什么言谈举止。在牛福走近的那一刹那,须臾间琴停舞歇。
容妃的脸色分明地起了变化。终于,她先站了起来。
看来,她不是那种特别爱着装腔作势的女人。在这一点上,牛福觉得这最能打动自己。
“你们先下去吧!”她说。
三个使女翩如秋鸿,瞬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梦幻一般,仿佛先前她们不曾存在似的。
于是对容妃的感觉也就更加强烈了。
她的粉腮分明地飞起红霞,一双眼睛已经盈盈如波了。
如果是现代世界,她很可能会惊叫一声就奔过来,然后一双手臂就长春藤一般,缠住他的脖子,只要他稍稍配合,双手轻托她的腰和臀,她的身子就会顽皮地吊篮一般地晃着……
可惜眼下却是唐代……
牛福停住了遐想,跪拜道“御前护卫牛福,叩见晋王妃!王妃万福!”
容妃马上往前三步,弯下腰,双手搭住他的手臂,一边试图托着,一边说道
“牛护卫快快请起!”
而起来的那一刹那,容妃像突然眩晕一般,身子就小鹿般直撞到他怀里,她的头脸就埋在他胸上,像抽泣一般,轻轻地蠕动着。
“王妃,在下……”
“不,不要这样叫我……”
“容妃……”他改口道。
“叫我容婧,或者称你……”
“你……?”他感到犹疑了。
“王御史让你出狱了?”她有意无意地转了话头。
“嗯,出狱了!因为那老家伙自己屁股擦不干净!”他脱口而出。
等到发现此说不妥之时,却已经感觉到她在笑得发抖。他想用其他话再作解释,但一时又想不出恰当的言词。
她从怀里抬起脸来,浸着泪光的俏脸,泛着美得不可名状的微笑。
而牛福的犹疑仿佛更深了。
容妃娇嫩的红唇微微开启,呼出芬芳的气息。
“抱紧我,亲我呀!”她说。
是她在说话,而不是陶媚在说话。但这是在心里说,而不是嘴上说。
他想起与陶媚的旧事,她的粉唇仿佛也近在眼前,可是他说,不想如此草草。
现在不要再说不想如此草草了吧!
那就抱着她,亲着她,让她温暖地摆动,让她面团一般柔软……
可是……他……
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晋王不在府上,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容妃的人,这就像那天晚上段妃所说的那样。
不由得又想起了段妃的事。
容妃的眼波已经是一片蔚蓝的海了。
从哪里传来了吟诗声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再无犹豫,噙住了她的唇,他亲,他落下夏雨般的蜜吻,他一把搂住她的细腰,紧紧地拥抱着,贴得她娇喘连连……然后他稍稍松开,却将她横抱起来,往她的香房行去。
第46章 又见刺客
他拨开珠帘,将她放到床上。
他隔着丝绸,轻轻抚摩着她的双峰。由于跟段妃有过,所以他在瞬间就有强烈反应。
他的携云握雨之心已经启动,他遐想着,当脱去绿衣红裙,他将看到她花容满目的样子。
但她的小手却挡住了。
“不行,没有时间了!你得准备侍宴去,千万别耽误了。”
低低的温柔的声音,但此时让他听来,却不啻惊雷之声。
“是在下失态了!在下这就去侍宴!”说着,连忙下床整衣,就要离开。
“你明日早些来!”她说。
“在下谨记!”他说。
就像一个美丽的梦,没等到梦境继续优美地发展时,却提前醒了过来。这多少让他有了几许怅惘。
但他没多久,却又感到很快即将来临的新的惆怅,因为“明日早些来”,只怕又是不能兑现了。
因为他已经形成了一个行动计划,明日他将会在往江洛山庄的途中伏击魏伶,除去此贼。届时自然不能如期赴约了。
而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迷惘,仿佛咫尺之间的美人,一下子却远隔了天涯。
眼前不远就是大殿,很快就要看到安禄山的那副可憎面目了。
“卑职牛福特前来陪侍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牛福一眼就看到刚进殿的安禄山和段、燕二妃,便抢先跪拜道。
大燕皇帝一下子高兴起来。
“呼哈,牛护卫请起,王御史已将此事奏知朕,你无罪释放,这才对呢!要是有罪,当初朕又何以委以御前护卫一职?”
“皇上英明,皇上对卑职之深恩,卑职肝脑涂地,不可补报之万一!”
安禄山捋一下须髯,笑道
“呼哈,魏伶说的鸟证恐怕有误,孙孝哲指你杀了他的两名护卫也不属实。不过,此事已经过去,还望牛护卫宽宏大量,不再与他二位计较。”
“回皇上的话,皇上教诲,卑职谨记。魏先生研习鸟语,近于痴迷,故有所误。孙大帅哀伤亲随心切,其情可宥。卑职一向羡慕深明大义之人,绝不会以私害公!”
“如此甚好,深合朕意!呼嗬嗬!”安禄山道。
燕妃此时连忙向牛福致意,说愿替儿子孙孝哲道歉。她还保留着那日对牛福的感激。
牛福也感觉得出来,心想这马蚤货虽不是什么好女人,不过却也知道知恩图报,不仅对我牛福,对段妃也如此。
但愿她能一直如此保持对段妃的情感吧。
他这么想的时候,目光自然又会泻在段妃的脸上。只是由于和她有了特别亲密,所以在感觉她的脸的时候,就会感觉她的柔滑她的温暖她的芳香,在感觉她的胸她的腰她的臀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感觉。
然后血就在心中了。
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有些不一样了。
以往他对女人是不会这般想的,可是现在,他看着容妃的时候,看着段妃的时候,就会立刻想到在床上,当她鱼跃在自己的身下时的兴奋的感觉。
小心,不能让老贼发现了!
一种担心而又温柔的声音传来。他很快知道这是段妃心里的声音。
他紧张地收束住心的狂野。而这时另一种声音却也传来
“怎么老不快乐呢?这眼睛老遮着东西,真是不适。这一跳舞就要抽筋,真是烦人!喝酒也不乐呀!和女人上床嘛,又老提不起劲!哎,仙药灵丹,也不见用哪!”
“不如让牛福跳吧,让他一直跳到我开心为止!”
“是啊!这就叫献舞!他不是说了肝脑涂地,不可补报之万一吗?那现在就报吧!”
原来是安禄山在动我牛福的念头啊。
凭着这个心感,这下牛福就琢磨开了,心想自己的舞技,确实能征服唐代观众呢,连安禄山这么一个跳胡旋舞的行家,也都能如此肯定呢。
那好吧,看在这肥猪的艺术天份上,俺就卖个帐,献舞之,为他消愁解闷吧。
于是牛福暗暗做足了奉诏献舞的准备。
却就在这时,感觉一人从殿外飞身而入,挺剑直刺安禄山。当自己正要拔剑御敌之时,影像却消失了。
他明白了,这是神眼功能最初表现的典型特征之一,当初在江福,发现盆景从天而降,就是这种功能的体现。后来随着心感表现的突出,渐渐地被文字显示所取代。
所以眼下这种动感图景的显示,一下子就把他自己给震住了。
“怎么办?”他问自己,该怎么办。
这人显然就是刺客!而自己身为御前护卫,所司之职,就是保护皇上,保护皇宫的安全,捉拿刺客,清除所有颠覆皇权的力量。
说得简单一些,在下牛福,现在根本就不是什么大英雄,而是安禄山豢养的一条狗!一条狗而已呀!
所以,赶快离开这里吧,这样的活哪能干呢?
是该离开这里!也许等到明日,将对唐军事有极大威胁的魏伶除掉之后,就是自己的离开之日了。估计现在杨玉玲的病情应该大有减轻了。这时带着她走,应该是没那么困难。
但是,在还没得离开之前,就必须遵守游戏规则。现在的问题就是,刺客来了,自己应该如何对付?
在他们眼里,自己的武功也仅比展护卫稍逊,所以拿下刺客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上一回却让刺客逃走了。如果这一回再让刺客逃走,皇上一定会加重对我的怀疑。
心里还在这么寻思着,安禄山果然就说道
“牛护卫,朕已多日未曾观赏你的舞姿,今晚权当为护卫置酒庆贺,护卫能否献舞一曲,以助兴怀?”
“臣下愿献舞一曲,为皇上和娘娘助兴!”牛福一揖到底,说道。
便按乐起舞,心意神交之际,或又创出一些舞步花式。安禄山龙颜大悦,沉醉其间,连饮两大杯。
通常饮酒好兴致时,可称为之浮一大白,而他眼下却是饮了双份。
这时牛福先前思考的问题却有了答案,心感显示契丹狗才,打杀随君。
原来刺客是契丹人!
有关史料记载,多年以前,安禄山和史思明还是默默无闻部将级别,为立军功,竟然残杀契丹族人以充军俘首级,现在契丹派刺客行刺,这也说得通。
但契丹对唐朝廷也是虎视眈眈,居心叵测,所以“打杀随君”,正是此意。
牛福知道须待明年才是安禄山的毕命之期,所以刺客是不可能成功的,这也称安禄山命不该绝。
而刺客此来,无异飞蛾投火。
正这么想着,安禄山又斟一杯,就将酌饮之时,突然从殿外飞进一条人影,挺剑直刺安禄山。正如牛福先前之所感。
燕妃啊的一声叫起来,安禄山叫一声
“护卫救我!”
此时段妃拔出护体短剑,意将挡格来剑。
但一条人影在她眼前一花,就听铛一声,已有长剑急架住了来剑。
这一剑后发而先至,逼得那刺客连退两步。
那人咦的一声,知道遇着高手,但又不甘无功而退。
古往今来多少事,尽是坏在心有“不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