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福的幸福生活第30部分阅读(2/2)
在容妃红锦靴的衬托下面,它愈是白雪模样,而这又反衬了容妃红靴似火。
它像是白胖了许多,变得有些慵懒了。不过还好,还没忘记他这个老朋友,还会适时给他打个招呼!
“它是一直跟随你吗?”
容妃发现他注意到博美,就缓缓说道。
“不,它先前有个女主人,可惜她出事了。后来虽说跟我,但好像跟玉玲处得更好。”
“是杨玉玲吗?你表妹?”
“嗯,不错!”
“你们表兄妹感情很深?”
“嗯,双方处得还好!”牛福说道,像是在沉思。
“瞧,现在它已经习惯了这里,连野性都驯服了!”容妃突然指着博美说道,像是有意转换话题。
“它本来就没有多少野性!”牛福顺其意接道。
“可是我以前,就一直都没见过像它这般娇小而又凶悍的小狗呢。”
“也许,有时娇小,却更有生命力!”
牛福说着,若有所思。奇的是,她也若有所思的样子。
牛福的眼前又一闪昨夜那个身轻如燕,一曲旋,如折腰之状的黑衣人。
其实他那时已经马上怀疑到是她,至少,他可以肯定那人是个女子,其剑招与她极为相似。其实应该就是她呢!
也正由于此,他巧妙地通过接招,缠住了展护卫,这才让她得以喘息退走,逃过这一劫。
他不仅从身形、动作和剑招上推想到可能是她,那日一见就感觉到她的仇恨,也是推想到是她的依据之一。
所以她就为着这深仇大恨,不惧涉险,行刺安禄山。
难道说这就是她活着的意义?
“当御前护卫,很辛苦吧?”她问,显出关心的样子。
但牛福听来,又觉得她这问话里头还有内容。
“不单单辛苦,还有很大风险呢。”
“此话怎讲?”
他笑了笑,然后就跟她说了昨晚的事。他这也是为着试探。
“是谁吃了豹子胆,竟然敢行刺皇上?”
“而且还是个女的!”牛福突然压低了声音。
“女的?那抓到了?”
“没有!”
“没有捉到,凭什么断定是女的呢?”
“她身轻如燕,优美至极。”
“还有呢?”
“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息……”
“是香气吗?如兰如麝?”
“不,卑职说不出,但那是女人的气息。”
“那现在,你有没有闻到那种气息呢?”
“卑职不敢那样想,王妃身上,自然不可能带有刺客的气息!”他把声音压得更低,眼睛却盯着她看。
“牛护卫,本宫有一种感觉,好像牛护卫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特别神秘呢!”
“真的有那么神秘吗?”
“一点不假!”
“我觉得有个人更神秘!”
“是谁呀?”
容妃很好奇地问,牛福就看她的眼睛,然后笑着,环顾一下四周,从身上取出一物,放到她面前的桌上。
那却是半截衣带,上面留有紫色的两个血字。
他自然是已经看过多遍了,一个是安字,另一个从字形看显然是禄字,但缺了最后两笔。显然,是写血字之人没等写完此字就咽气了。
弥留之际,写此血字,无非就是要告诉他人,自己是被安禄山所害。
那么被害之人是谁呢?
慕容溥!也就是容妃的亲生父亲!
因为那日第一次见到容妃之时,他就发现她是慕容溥之女,心中充满了仇恨。所以后来联系思考,这才有了这些答案。
要不,走火入魔之后他的心觉严重滞后,又哪有这些灵感呢?
昨晚后来与展护卫分头搜索,他在一处树边,发现了地上这半截衣带。
当时就想,一定是黑衣人匆忙之间,衣服挂着树枝,无意中遗落了这个物事,此物一定十分重要呢。便藏于身上衣兜里,他还不太会藏物于袖中。
后来直至随侍皇上上完早朝,回到廊屋里,取出来细看,这才吃了一惊。他寻思后也断定,这必是容妃遗落之物。
“牛护卫,这是何意呀?”容妃故作糊涂。
“王妃放心,卑职还不至于糊涂到分不清敌友。只是觉得王妃以千金之躯,履万险之地,卑职多有不安!”
“牛护卫的话,本宫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呢?”
“禀王妃,卑职告退!”牛福见此,便以退为进。
“牛护卫请稍等!”她站了起来,眼如碧波,照着他。突然一笑,递过来那个黑漆漆的铁家伙,“听晋王说,你称它为枪?这怎么是枪呢?”
突然之间又转换了话题。
“藏了它,卑职再告诉娘娘!”牛福接过手枪,又指着那衣带说道。
这一回容妃没再说什么,一下子就将衣带藏袖子里了,她在作这个动作的时候,特意放慢,似是有意调教他,应如何藏物于袖中。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她催道。
“它就是枪!”
“我是问你它为何是枪?你却就这般回答?”她有意无意地嗔道。
“哦,其实它是卑职无意中在山里捡到的,也不知是何物,但知道是铁器,心想它也许就是一种未成形的攻击武器的模型吧。”
“所以你就称它为枪?”她笑着,又接着说,“你为何不将它插在腰间?”
“王妃连这个也知道!”
“那还不是晋王告诉我的!他说当时看到你腰上插着这个黑家伙,还以为那是暗器呢。”
“晋王对王妃真是体贴备至,无话不说!”
牛福突然脱口而出,由衷感叹道。
“晋王对本宫怎样?牛护卫就这么关心吗?”
碧波一晃而激荡,似有淹山吞舟之势。
“在下一时口快……”
“那也只能说明你有心……”
“多有唐突,还请王妃恕罪!”
“有心不是坏事,何必恕罪?”
“谢王妃!”
“既然你有心,那么,有什么可以赐教的吗?譬如对本宫,你最想说什么?你就大胆地说出来!本宫不会怪罪的!”
牛福看着容妃,觉得这才是一个最最难懂的女人,自己本来可以通过心觉之便先知其心,可是走火入魔却起了心觉的障碍,于是自己就又成了盲人瞎马了。
“卑职以为王妃应该活得更快活一些,不要老活在仇恨之中。”
他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都为自己说的话所震动了。
“就这些吗?还有没有?”她的声音却很平静。
“哦,还有,这枪……卑职还想暂寄放在王妃处,不知可否?”
“好,拿过来吧!”
他捧着枪递过去。
他随即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手背上贴着了一种腻滑而又绵软的物事,是她的手,那手柔若无骨,让他不禁起疑,她竟然能够握剑,而且施展出相当凌厉的剑招?
那手越是伸过来了,双双搭在他的肩上。
“王妃,你!”
“你说,要我怎么样,才会快活呢?”
好个大胆的女人!难道她就不怕如此状态,会被别人撞个正着?
牛福想,不过他现在也不甚怕,因为脑后有眼,要是有来人,他一下就会看到的。
“虽然不要忘了仇恨,但也不要为着仇恨而活着!”
“那你是要我为什么而活着?为谁而活着?”
没听到牛福的回应,她却先自己笑了,“是要我为着王妃的位子而活着,为晋王而活着,对么?”
“那我要是不呢?”她把海送到他的面前。
“王妃!”
“你告诉我,除了仇恨,还有什么,会是生活中重要的内容?”
第32章 心猿意马
“爱情!”
他又一次脱口而出。
这一回她不再说话了,她的眼睛愈发湛蓝,以致让他感觉到那就是海。她的手已经勾住了他的脖子,可是她没有再靠近身子。“牛护卫,你可以走了!本宫改日再谢你!”
说着,她松了双臂,将那把手枪收走了。
真是多变的女人!
也许,她是不是感觉到晋王就将回来?或者……?
“卑职告退!”
刚刚退而转身,突然感觉一个白团团扑了过来,原来是博美。
这小家伙半天不吱声,这会儿看见他要走了,这才动情而奔过来。他抱起它来,走回到容妃面前道“这可怜的小狗,还是娘娘收留它吧!”
“牛护卫放心,我早就收留它了!它跟着我,没有人敢亏待它的!”
她从他怀中接过小狗。
这瞬间,他突然莫明其妙地想到年轻夫妻互相传抱孩子的情景。
他很快就赞叹了容妃对时间的判断。
才刚出府门,就看到晋王和张武、李富骑马过来,慌忙下马拜道
“卑职叩见晋王千岁千千岁!”
“牛护卫请起,到敝府,是不是找本王问表妹的事情呀?放心,傅太医下药对症,近几日又施以针灸,大有起色,大有起色呀!”
晋王这么说着,身子就挨了过来。
“你猜你表妹怎么问我?她说你们是在拍戏吗?后来又问是哪个国的?最后她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就问我现在是不是娘娘啊?你说,她是不是特别可爱呀?”
他又接着说“我当即回答,只要你跟了本王,你就是王妃!她听了愣了愣,马上就拍手笑了说,我是娘娘的命!嘻嘻,我才不当什么王妃!”
晋王大笑着又上马,然后一帮人一溜烟进了府。
“他们哪里是去打猎,确实只是去猎色而已!”
他感叹着,开始感觉到危险的逼近。看安庆绪一副张狂的样子,似乎是志在必得了。
是啊,像他这般天天缠着,用心良苦,玉玲的身边又缺乏人保护,确实十分危险!谁能担保他哪一天不发疯呢?
不如改变策略,变被动为主动,而且容妃,好像也有所待呢……
刚才面对容妃时,却心如止水,现在想起她,却反而热血了。
不知抱着她,亲着她,会是如何美妙呢!
他大概都想痴了,以至于马都不高兴了,仰首嘶叫了一声。哟,好马哥,催我快行了呢!
就这么一念,又心思电转,嗯,要是哪一天真的知道马语,懂得它们说什么,那该多有意思哪!嘿嘿,鸟言兽语!
靠,他奶奶的奶奶!凭什么,就魏伶这小子有此专利!啥时候撞到牛福爷爷的手上,就灭了他,顺便就占用了他的秘笈!
对呀,说不定他就有关于鸟言兽语的典籍呢。
就怕这小子会对爷爷先动手!他想。他觉得要是自己没想错,此时魏伶应该是已经接到圣谕,正和孙孝哲、张通儒、严庄他们会合,商议破案之事了。
魏伶会不会已经发现我牛福涉嫌此案了呢?
又到了黄昏侍宴之时,这次酒宴甚是别致,尽出宫中后妃以赴宴,而随侍的,也仅是李猪儿和牛福。
所以真男儿除了安禄山,就是牛福,一个是吃得过饱,一个是长期饥饿。
殿堂上众美人玉面花容交辉映照,更兼娇声莺语,迷情惑人,牛福确实也觉得美色是男儿最大的威胁。
好在她们都尽奔大燕皇帝而来,他觉得此时,安禄山就是自己面前的一块挡箭牌。
这一回安禄山仿佛是在清点自己的私有财产。
他的小眼睛看了龚皇后,看了燕妃,看了更多的嫔妃,最后大概觉得最有保值价值的就是段妃,于是罢宴之时宣布今晚仍由段妃陪侍。
安禄山今晚酒喝得更多,但他没有宿于寝宫,而移驾到段妃的云理宫中。
牛福揣想,皇上移驾云理宫,大概是由于昨夜发生行刺之事吧。刺客至今还没有下落,所以避一避也是必要的。
一路宫灯相随照明,行过长长的甬道,这才到了云理宫。
宫名云理,是段妃多年来一直未曾回得故乡,只能以此寄托怀念云南大理之意呢。宫墙上爬满着牛福说不出的云南绿色植物,外边还有个花园,甚是清幽,奇花异卉,香风扑鼻。
进得宫门,掀开珠帘,便是中堂,堂后东面是香房。段妃怕牛福累着,让人搬过来椅子,让他坐堂上歇着。并且还有茶水,以供其饮。
然后与大燕皇帝进了香房。
不多久,却传圣谕请牛护卫陪酒侍驾!
这是从未有的事,圣驾已经跟娘娘进屋了,怎么还会请我进屋陪酒呢?
但确实是圣谕,又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
“卑职叩见皇上、娘娘!”牛福伏地拜道。
“呼哈,平身吧!”安禄山懒洋洋的声音,那声音里头灌满了酒。
牛福叩首之地正好朝着段妃,离她的玉足仅容一尺之地。
起身时他这才感觉到她穿着木屐的一双白嫩的美足,不由得想起李白的诗句“长干吴儿女,眉目艳新月。屐上足如霜,不著鸦头袜”,果然是此时的流行呢。
只是流行的通常是室外步屐,而段妃却室内也步屐。
不由得就多看了那屐上的如霜之足。
然后向上就是一双腻滑美观的小腿。红裙一角不经意地微掀着……
不能再往上看了,就目光下行,看到木屐上的她的象牙一般的精致脚趾,木屐底下的木板上,铺着华丽的地毯……
他仿佛已经闻到了她身上的芳香了……
此时,他觉得自己有些帅财化了,而且觉得自己的帅财化正在迅猛进展。
自己似乎也应该爱爱美人了,如果机会凑巧的话,可千万别错失良机哟!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何况唐代是个女性开放的时代!男人嘛,还怕什么?强壮一点,再强壮一点;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如此而已!哈哈哈!
只有x福了,这才走进了幸福!
他正这么胡思乱想着,段妃的眼睛却逼视而至,随即说道
“皇上有话问你,请你据实回答!”
这一说将他点醒了,连忙说道“卑职明白!”
“爱妃呀,给牛护卫斟一杯酒!让他喝了,再行叙话不迟。”
须臾,洁白如玉的一双手,捧着酒过来,让他一下子想起了韦庄的《菩萨蛮》中的诗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谢皇上、娘娘!”再拜而饮尽。
心道,自己用那诗句来写照,岂不是屈了段妃,将贵妃娘娘比作垆边卖酒妇。
但再一想想,乱世中的娘娘,国倾城破之后的命运,又哪里及得上垆边卖酒妇哦。
“呼哈,牛护卫!”安禄山的声音又传来。
“卑职在!”
“你何处人氏?”
“卑职乃河北道沧州人氏。”
心里暗道,查户口的来了,看来安禄山对我一直心持怀疑,所以晚上寝殿附近还让展护卫等设了埋伏。
得小心应付。
这口大肥猪在河北也待久了,口音也听得出来,不如实话实说了吧。
“你表妹杨玉玲,莫非也是沧州人氏么?”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牛福放下心来。他从这句语意中感觉到安禄山重点所思还是在美人身上。
他发现段妃在一边手托香腮,不知也在想着什么。
“我表妹本是山东人氏,因家道破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