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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外传第18部分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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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师父早晚会传你更高的绝学的!”

“假如师父没有空教你,到时就等我这个师兄来教你吧!”

卓无忧越听越是雀跃,眼中流露出羡慕之色,又再道“师兄,师父如此宠爱你,他日掌门之位,非你莫属了!”

程悔半带鼓励地道“假如我他日真的做了掌门,师弟,你一定要做副掌门啊!”

卓无忧随即和应道“好!到时我俩师兄弟携手合力,光大广成仙派,要整个武林都知道广成仙派有程悔掌门和卓无忧副掌门。”

“好!”

二人越谈越高兴,又再碰瓶共饮,意态豪迈。

正兴奋间,程悔忽然情绪低落起来,道“其实,做不做掌门也没关系,我最大的心愿,只是……”

卓无忧打断地道“又在想你爹娘吗?师兄,放心吧!你总有一天可找回他们的。何况当你做了掌门之后,天下谁人不识程悔?到时你爹娘自然会来找你,别担心!来!我们别浪费了这良辰美景,快来大醉一番吧!”

程悔心想卓无忧之言也是不无道理,也许当上掌门,仗着广成仙派的声望及势力,也许真的能寻回他的父母,于是忧愁尽消,重新展露笑容,举瓶再饮。

二人不觉间已把瓶中酒悉数饮光,而且更带有六、七分醉意。

蓦地,程悔想出了一个鬼主意“师弟,闻说在此之前不远处的断崖,经过铁索可到达对面崖,那里的景色美若仙境,不若我们一道往那处看看吧!”

卓无忧闻言大吃一惊,弓身而起,道“不,那里被师父列为禁地,禁止任何人前去,我们这样做,若给师父知道可不得了!”

程悔哄过来,拍着卓无忧肩膊道“唏!你也说我们将来会是正副掌门,广成仙派有甚么地方我们去不得?师父也说过不许我们喝酒,我们不是喝得挺痛快?只要我们不说,师父又怎会知?我们只过去看一看,天亮之前回到来不就可以了吗?”

“但!……”

“但甚么!万大事有我,走吧!”

好奇心驱使下,卓无忧终于屈服,应允而行。

直至此刻,这俩师兄弟也深信他日能并肩发扬广成仙派,一同除j灭恶。

但,假如他们知道,这么一去,他们之间的珍贵情谊,将会划上休止符;他们,又会否前去?

天边远处传来阵阵沉雷闷响,似为这段即将诀裂的友情而哀鸣……

断崖距离刚才程悔练功之处不远,二人很快便来到崖边的铁索前。

卓无忧看了看天色,道“师兄,远处天边闪电阵阵,看来快要下雨,不若改天再来吧!”

程悔道“既然已来到这里,小小风雨又有何惧?难道你忘了师父常教导我们做事不要怕困难,要勇往直前,不能半途而废的吗?”

“来!让我先行,你跟着我后面吧!”

两崖相距足有三十丈之遥,若无上乘轻功,绝对无法单凭那条铁索渡崖。程悔自小已被天玄子悉心授艺,轻功已臻上乘之境,一纵身,已跃至铁索两丈之处,如履平地。

他回首朗声对卓无忧道“师弟,这铁索粗得很,很易走,快点来吧!”

卓无忧闻言,于是深吸一口气,使起轻功踏上铁索。

卓无忧投入广成仙派虽已有五、六年,但他的轻功与程悔相比,仍相去甚远,只能勉强隐住身形,慢慢前行。

他只过到一半,已闻程悔在对崖大叫“师弟!走快点吧!这里的景色确实很美啊!”

“来了!”

卓无忧当下加快脚步,又再走前十多丈。

此时他与对崖相距仅只三丈,看见程悔站在岸边高呼“还差一点而已,快点来吧!”

“不要催吧!”

卓无忧眼见只余三丈的距离,当下打算两三个起落纵跃过去,他再深吸一口气,忍着不吐,双脚便要使力向前纵去。

讵料就在他要发力的一刻,天上瞿地响起了一个惊天狂雷,声响之巨,震得山鸣谷应,草木摇撼。

卓无忧遭此一吓,脚步一错,整个人竟尔失去平衡,直往崖下掉去。

此崖深不见底,相信至少有万丈之深,跌下去肯定粉身碎骨。

站在崖边的程悔见状,不由骇然大惊,想也不想,冲出崖欲救卓无忧。

可惜三丈的距离也并不算短,程悔使尽轻功,仍差一线才能抓着卓无忧的手。

千钧一发间,程悔人急智生,手抓铁索吆喝着道“师弟,快抓着我的脚……”

卓无忧反应亦是不慢,一手便往程悔的脚抓去……

抓住了!

可惜,程悔的靴子竟不争气,被卓无忧一抓之下,竟被硬生生撕破,卓无忧抓不牢之下,又继续往崖底飞堕而去。

情势危急,程悔也不作多想,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救人!

他抓着铁索的手陡地一松,另一手一掌往铁索轰去。

程悔体重本已较卓无忧为高,加上一拍之力,下堕之势更急,很快便已超越了卓无忧。

程悔时间掌握得恰到好处,就在卓无忧身旁擦身而过之际,他瞿地一声吐纳,双掌贯足内力朝卓无忧身上狂轰。

这一轰之力很重,卓无忧整个人猛被轰得直飞崖上。

卓无忧在崖上接连打滚数转方能止住去势,他也不理会体内疯狂翻涌的血气,便已如箭般冲往崖边。

程悔刚才下堕之势本已甚急,加上挺掌轰向卓无忧之力,此刻已堕得无影无踪。

“师兄——师兄——师兄——”

崖上的卓无忧急得泪也夺眶而出,而断崖之下不住传来他那声悲痛欲绝的呼号。

四周一片死寂,只得啸啸凄厉风声,回荡于空谷之中,与及卓无忧沉重混乱的呼吸声。

一切来得如此突然,顷刻之间,他与程悔已阴阳相隔。天意,可懂玩弄世人。

而更残酷的现实,还在后头……

飞堕中的程悔,对为救师弟性命而牺牲绝无悔意,心中只在想“想不到我至死也未能见双亲一面,我,真是——”

“死不瞑目!”

程悔往崖下飞堕已有一段时间,仍未到底,可见这崖有多深。

若非程悔身负绝世神功,早已被下堕的冲力迫得爆体而亡。

他也自忖这回必定绝无生机,只得闭上双目静待死亡一刻来临。

世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

就在程悔已绝望之际,蓦地,不知从何处横里飞出一条蔓藤。

蔓藤不偏不倚,刚好卷中程悔的腰部。

蔓藤中竟带有一鼓强大无比的柔韧内力,把程悔强大的冲势消弭得无影无踪。

蔓藤一收,程悔整个人被横扯进崖壁一个破洞之内。

死里逃生,程悔暗暗捏一把汗,定神扫视洞中环境。

破洞并不算很大很深,但位处山崖峭壁之中,只有极微弱的月亮光华能射进洞中,故此洞内极其昏沉幽暗,程悔一时闲也未能看清洞中每一角落。

他唯一能知道的,便是这洞瀰漫着一股奇臭异味,那就像是一堆粪便,或是一些腐烂了的死尸所传出的奇臭气味。

程悔几经艰苦才能适应那股熏天臭气,而不至于当场呕吐。

险峻的地理,加上如此恶劣的脏臭环境,就连野兽飞鸟也不含在此居住,试问又怎会有人栖身于此?何况此峭壁寸草不生,就是有人不慎掉到此地,也早已饥渴饿死了吧!

那,究竟那条蔓藤为何会把程悔卷进这里?

程悔看着平放地上的蔓藤,不禁越想越奇;而渐渐地,他已适应了洞中微弱的光线,视野也较为清晰了许多。

他沿着蔓藤,一步一步的往洞中探个究竟。

破洞并不深,相信不出五十步便可走到尽头。

当程悔走至三十步的时候,他已能看清洞中每一角落。他,赫然发现,蔓藤的另一端,竟然……

竟然缠着一具骷髅!

不!用骷髅来形容,实在不贴切,因为这具骷髅头顶仍有些疏落凌乱的发丝,而且骨骼之外仍有一层薄如蝉翼的皮包着。

这,其实是一具干尸!

可是,干尸又怎会挥舞蔓藤救程悔?

程悔心下大奇,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检查那具干尸。

干尸端好的盘膝坐着,面目灰沉阴冷,全无生气,相信已死去多时,而且看来是具女尸。

但,这具女尸何以死去多时仍不腐化?

程悔心感奇怪之余,心中亦泛起了一阵异样的感觉。他不知道这是何种感觉,也解释不到为何会这样,他只感到越来越迷惘。而这份异样的感觉,竟驱使他缓缓伸手去触摸这具干尸。

他的手抬得很慢,而且不住颤抖。

眼看他的手快要触及干尸的一剎那,一件绝不可能发生的怪事倏地发生……

只听见“霍”的一声,干尸的右手竟以肉眼难见的极快速度,狠狠抓住程悔的咽喉。

程悔身手本甚为了得,但事出突然,毫无防备之下连半点反应也未有已被抓个正着。

然而,干尸这爪速度之快,即使程悔在全神戒备之下,也未必能避得过。

程悔咽喉被锁,危险至极,本应立即挣脱对方制肘,奈何干尸爪上似传来一股奇异力量,把程悔弄至全身酸软,动弹不得。

更奇怪的事亦在此时相继发生。

瞿地,干尸竟抬起头来,双目暴睁,黑暗中蓦地闪出两点寒芒,更缓缓张口说话“桀桀!好个小子,皮光肉滑、肌肉结实,相信一定很美味可口的了!”

干尸的声音异常沙哑阴沉,而且有些字眼更发音不正,就像已很久很久没有说话似的。

干尸当然不会说话,原来眼前这具状如干尸,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但程悔刚才已仔细检查清楚,她明明已全无半点生气,一个有生命的人怎会没有生气?

那只因为,在冗长的岁月洪流之中,她早已不当自己仍生存着。她,也早当自己是一个已死的人。

程悔一时大意之下,竟弄至身陷险境。只见他咽喉被扣,呼吸窒碍,面色阵紫阵青,相信不消一刻,他使会气绝身亡。

濒临死亡边缘,程悔体内的“先天乾坤功”斗地爆发,如洪涛般的内力把干尸的爪硬生生震开。

程悔把握这千钧一发的机会,翻身跃开,先脱离险地再作打算。

程悔轻功修为不弱,两三个起落,便已跃回洞口。

那具干尸,又已在黑暗中消失。

此时,深沉的洞内又传来那阵沙哑的声音,阴沉地道“‘先天乾坤功’?小子,你与广成仙派有甚么关系?天玄子那老鬼又是你甚么人?”

程悔本是满腹疑团,想不到竟被抢先发问,但对方言词中似对广成仙派及天玄子带有敌意,于是他也悍然怒道“哼!我是广成仙派的弟子,天玄子正是我师父,你这怪物匿藏洞中,究竟有何企图?”

程悔话毕,那像干尸的怪人竟没有答上话来,沉默了一会,怪笑了几声,才道“嘿嘿嘿!好啊!上天总算还待我不薄,竟送来了一个广成仙派的弟子。好!好!看我把你的肉逐寸逐寸撕下,把你的血逐滴逐滴吸干,要你受尽折磨而死!”

怪人言中之意,似与广成仙派有着血海深仇,但听她语声甫落,洞内即传来一股极强大的吸力。

程悔早有准备,运足“先天乾坤功”,双脚紧钉地上,坚如铁石,全身不为所动。

“好小子!果然有点斤两!但在我眼中,这点点微末道行又算得了甚么?”

“嘿!”

怪人怪叫一声,吸力斗地暴增逾倍,程悔一惊之下,忙把功力运至顶峰抗衡。

讵料就在此刻,洞中吸力骤然消失,程悔运功正剧,内力无处宣泄,反荡回体内,弄得程悔体内经脉大乱。

与此同时,洞中又涌出一股巨力,但这股巨力这次并非向内吸去,而是汹涌压迫而来。

怪人这着委实妙绝毫颠,程悔经脉正尔大乱,体内护身气功正处于真空状态,遭此巨力一压,气血登时急往顶门涌去。

如此一来,程悔反被自己内力所伤,眼前一黑,卒告昏倒地上。

啊!这样程悔岂非如刀俎下之鱼肉,任由怪人宰割?

想不到他虽然逃过粉身碎骨厄运,如今反要在怪人魔爪之下送命。

怪人阴森凄怨的目光,定定看着昏倒地上的程悔,遽地精光一闪,像发现了甚么似的。

她,究竟发现了甚么?

程悔的命运,又将如何?

第三章 负情弃爱

心愿,几乎是每个人生命中必定有的东西。

贪婪的人,可能同时有着多个心愿;但简单的人,可能一生就只有一个心愿。

但无论如何,当这些心愿真正实现的一刻,那种无比的喜悦和兴奋,是绝对难以形容的。

越大的心愿,实现时所带来的喜悦便越大。

然而,谁会想到,当渴望已久的心愿实现的一天来临时,反而会令你失去更多更珍贵的东西;而且可能令一生从此改写?

得与失,往往也是难以取舍。

但,上天可会如此轻易让人选择?

当然不!

到这天真的来临时,谁也逃避不了。

要发生的,始终会发生。

而且,就在今夜发生。

这一夜所发生的一切,尽皆出乎程悔意料之外。

而且,似乎每一刻都迫他在生死线上徘徊。

当他从铁索上往万丈深渊飞堕之时,他曾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岂料却被匿藏洞中的神秘怪人所救。

当他以为已从死里逃生的时候,怪人又向他遽施毒手。

而当他以为必会毙于怪人魔爪之下时,他居然——没死!

程悔没死!

连他自己也无法相信,他竟可在怪人魔爪之下保存性命。

但他仍好端端的活着,却是不争的事实。

在他晕倒之前,明明听见怪人说对广成仙派的人恨之入骨,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对他手下留情。莫非想到了更好的方法折磨他?

这一切还是容后再算,目前程悔应做的,便是先察看伤势如何。

他运功一遍,发现只是经脉有少许不畅,那想必是刚才被怪人的气劲所震伤。除此之外,一切并无异样。

就在此时,洞中蓦地响起怪人的声音“你……醒了?”

声音仍是沙哑无比,就像是野兽在喉间发出的沉哮。

但奇怪地竟带有几分慰问的语气。

程悔一听怪人的声音,忙从地上弹起戒备。毕竟他还不知怪人到底有何居心。

“你……怕我……杀你?假如我要杀你,你还可活到现在吗?”

怪人话中流露出的神态,与程悔晕倒前截然不同,使程悔感到有点莫名奇妙,只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程悔虽不答话,但怪人仍自顾自说下去“你必定很奇怪,我为何会不杀你。这个……我也不知何故,刚才正要下手的时候,我的杀意突然消失。”

“杀意既失,杀了你也是徒然。因此我才放你一条生路。”

“也许……你令我想起我的儿子吧?”

提起儿子,怪人声音也转而变得黯然神伤。

怪人既道明一切,程悔的敌意也骤然大减,而且见怪人想起往事而黯然,心中竟起了一丝同情之念。

瞿地,怪人竟提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要求“你……愿意听我说关于……我的故事吗?”

在昏倒之前,程悔本对怪人怀有很强烈的敌意,但现在听她话中含意,似乎有着一段很悲惨的过去,更可能牵涉到广成仙派。但说实在,他也不忍心拒绝怪人的要求,于是也就答道“反正我也未想出返回崖上的法子,就听你说说也无所谓。”

也许怪人实在已很久很久没跟人说话了,如今骤闻程悔肯听她说话,心中竟生起一份莫名的喜悦。

她缓缓闭上双目,极力从浩瀚无边的深海思潮中,寻回那失落已久,却又无法舍弃的段段往事,渐渐地,她找到了,更开始投入去,然后才幽幽地道“在很多年前,我想……也有二十多年了,在南方的南楚国,有一个很有名的武林世家,其家主的武功及武林地位俱臻上品。而我,便是他的独生女。

当时我才二十岁,虽说不上美若天仙,但样子也长得不错,加上我爹的武林地位,追求者也算不少,只是我一个也没看得上眼。

直至那一天……

直至他的出现……

那天正是初秋时节,我独个儿跑到山上狩猎。山上虽时有猛兽出没,但我自少已得爹传授武艺,武功自是不弱,一般的猛兽也未能伤得了我。

可惜,那次却不幸地遇上了一头硕大无朋的大黑熊。那头黑熊少说也有二丈高,而且凶猛无比,一看见我便向我疯狂袭击。我当然无法匹敌,甚至逃也逃不掉,眼看我将命丧熊爪之下,他出现了……

在最危险的一刻,他把我从熊爪之下救走。

那时的他,简直就是一个盖世英雄。他的翩翩风采,俊朗的外表,深邃而刚毅的眼神,把我深深吸引着。

我甚至浑忘了正身陷险境。

就在此时,一阵如雷吼声把我惊醒,那头巨熊又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向我们扑击过来。

我只觉眼前人影一幌,他已如疾风一般迎向黑熊。

单从他俊逸的外表,绝难想到他的武功竟是如此高强。他徒手与巨熊周旋了近千回合,终于也把巨熊杀死,惟身上亦中了巨熊数爪,弄至满身伤痕,我连忙带他回家治伤。

这段时间我爹刚好出门,要一个月后才返,于是我便留他在家中疗伤。

由于我娘亲早逝,爹平素十分宠我,故此其它师兄弟及下人等虽见我带了个陌生人回来,也不敢稍有异议。

或许真是命中注定吧!在这短短一个月间,我和他已由朋友转而为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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